同時,灰灰弄不明白為何身為鳳凰一族的驕傲——桐木仙子會變成這般步步相逼的模樣?她一向是溫柔得體、端莊典雅的典範呀。
“既然知道那火是孽火,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時辰不早,我該離開了。”。
見好就收,桐木還是懂得這個道理。她可沒打算與戰神為敵,再說下去不見得有什麼好處。
這是,袖色終於說話了。
“我不會相信你。”。
頓了一下,袖色喘了一口氣再次重複道:
“我不會相信你。”。
深淺飄帶無風而動,桐木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右上空,她離開前的表情袖色看不真切,只聽到她留下了一句話,這句話是透過心音傳來的,只有她一人能聽見。
“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檮杌脫離束縛後是朝著沐浴宮的方向而去的。”。
檮杌的束縛能從六界夾縫中脫離,又那麼恰巧地停留在她經過的百花谷。如果不是檮杌它發現她身體內有它的氣息,那麼,現在得她是否已經是一堆紅色的肉、白色的骨?
袖色的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摔下雲朵,戰神虛浮了一把,但見她連站穩的力氣都被抽空,乾脆讓她倚著自己的肩膀站立。
灰灰用翅膀扇了扇袖色的臉龐,袖色的視線好半響才在灰灰圓滾滾的身體上聚焦。
“灰灰,你說,你的主人為什麼想要我的命?”。
幾近呢喃的聲音,如果不是灰灰距離袖色足夠近,當真聽不到這句話。
它飛騰的身子停洩了一下,心想這次麻煩大了!
霽沐大人恨不得把你揉進身體內,怎麼會想要你的命呢?不知道桐木臨走前與袖色大人說了什麼?灰灰不由地望向桐木消失得方向。
忽然地灰灰驚覺它似乎遺漏了一個問題。
它飛到戰神身邊,發現他亦是望著桐木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孽火不傷戰神,是戰神天生就帶有的奇異能力。袖色和灰灰踩在戰神的雲朵上,在戰神仙力的籠罩下方可安全地透過孽火的包圍圈。
那桐木是如何做到的?
戰神問過桐木,卻被桐木踢皮球般把問題輕巧地拋了回來。現在想想,戰神和桐木裡裡外外都透露著古怪。
灰灰本是霽沐派來保護袖色的,自然知道的事情比較多。
霽沐肯定不是縱火的元兇,相比較下,不懼孽火的戰神和桐木嫌疑性更高。他們能不懼孽火,那是否能更進一步地操縱孽火呢?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灰灰的心沉了大半。
戰神是九重天的驕傲,是玉帝的得力助手。
桐木是鳳凰族的驕傲,是王母的貼身仕女。
兩者,不論身份還是地位皆是高仙一等,何況他們在玉帝和王母面前能說得上話。若他們包藏禍心,豈不是會引起大亂子?
灰灰覺得它自己的念頭很荒謬。
但是最近九重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一些事情,全部從和袖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裡面的彎彎道道,讓它不得不謹慎。
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袖色,戰神皺了皺眉,他單手撐著袖色軟綿的身子,道:
“袖色,上神對你來說,重要嗎?”。
“什麼?”。
袖色不明白戰神想表達什麼,下意識地反問道。
“你能堅定地對著只認識幾個月的我,告訴我是個怎麼樣的仙。如果上神對你來說很重要,何不相信他?”。
袖色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想去信,但他從頭到尾都像九重天的煙雲,我只看得見卻摸不著。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上神,我也不知道他是有妻子的。這樣不坦誠的他,我要如何去信?”。
“或許,他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何種苦衷,他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能理解?”。
袖色辯駁道,這才是他介懷的地方。
桐木說那場火是他放的,桐木說他是玩弄她的,桐木還說檮杌是他放走的,這些她都不介意。即使她因此被眾仙誤會,身負勾搭上神的罵名,差點葬身上古兇獸的肚子,她都沒放在心上。
畢竟她現在還活得好好地,她只是在想,他只要能告訴她原因,哪怕他要她灰飛煙滅她亦是會笑著答應的。
她要的不過是他的解釋而已。
“袖色,你鑽牛角尖了。”。
邇然望著袖色眉頭緊蹙、血色盡褪的小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