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瞪圓,滿是不解和不忿地反問。白無常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袖色這個問題才能不打擊到她時,黑無常以鬼眼都撲捉不了的速度飄了過來。
“老白,婆娑,趕緊到閻王殿集合!出大事了!”。
說完,不等兩隻鬼做出反應時,黑無常已經把他們帶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袖色。她對著大鍋發了一會呆,直到孟婆湯那詭異的味道變淡,她才回神,把從閻王爺後花園順回來的彼岸花扔了進去。
望著在鍋中沉沉浮浮的曼珠沙華,袖色覺得她自己就像這豔紅的花兒一樣。受著想念霽沐的煎熬,卻不得不忍著、耐著。
何時才是個盡頭?
袖色微嘆一口氣,蓋上了鍋蓋。鍋裡的彼岸花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漸漸褪去本來的顏色,汁液的精華自會將孟婆湯完美化。
她對霽沐的想念亦是如此,她什麼都做不了也做不到,只是任由心中的思念轉化成濃烈的愛。這份與日俱增的愛會有完美的結果麼?
幽幽鬼界,悽悽鬼風,沒有誰可以解答袖色的疑惑,她獨守在奈何橋旁的小院子,規矩地熬著孟婆湯,安靜地掛念著九重天的上神。
九重天上。
沐浴宮內。
一隻喜鵲從窗欞飛了進來,一個旋身後,灰不溜秋的滾胖身材拔高變成了挺拔的身姿。嬰兒肥的臉上掛著嚴肅的表情,黑葡萄般的眼睛微垂,不敢直視斜臥在軟榻上的男子。
“報告霽沐大人,鬼界出了亂子。”。
霽沐的視線懶懶地落在灰灰身上,道:
“我知道了。”。
所以呢?然後呢?灰灰心中打了好多個問號。
現在袖色大人在鬼界,霽沐大人曾吩咐過,鬼界發生任何事情都必需第一時間親自向他通報。未語則負責每天向霽沐遞一份摺子,摺子上寫的可不是什麼正經八百的事情,而是袖色每日的活動,比如干了什麼、吃了什麼、睡了多久,諸如此類的細節。
以霽沐對袖色這種密切關注的程度看,這會鬼界出了亂子,霽沐不該是最著緊的那個麼?
“霽沐大人可需要我去鬼界一趟?”,灰灰問道。
“不需。鬼界有未語,你且安心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頓了一下,霽沐再道:
“桐木回了鳳凰族,以她的性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她肯定有所圖謀,你最近盯緊點。”。
“是,我明白。”。
“退下吧。”,霽沐道,灰灰躬身離開。
霽沐望著遠方,眉目如畫的臉龐上,淺淺微笑依舊。
袖色,熬過鬼界這一劫,我很快就會接你回來。
。。。
 ;。。。 ; ; 待白無常用鬼火把大鍋熱好後,袖色把幽魂的眼淚倒進大鍋中,等了半個時辰,透明的眼淚漸漸開始在鍋中冒泡、翻滾。
袖色掏出香囊,小心翼翼地滴入了四滴忘川水。然後她把鍋蓋往大鍋上一罩,拖了把小椅子坐下,開始打瞌睡。
被袖色當做免費勞力使用完後涼在一邊的白無常,無語地瞟了一眼三兩下功夫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袖色,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蹲在旁邊幫忙看火。
婆娑的院子很靜謐,點點躍動的青色鬼火無聲地熬著鍋內的孟婆湯。無所事事的白無常視線落在了袖色身上。
鬼火下,袖色巴掌大的臉蛋暈染著烏青的顏色,纖長的睫毛投身下一圈黑色的陰影,看上去詭異而陰森。白無常覺得,如果袖色嘴唇的顏色能再嫣紅些,其實她真的很有做鬼的潛質。
正當白無常感嘆著的時候,一個巴掌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頭上。白無常回頭,看見即使渾身漆黑衣裳亦遮不住身上窈窕曲線的婆娑立在他的身後。
想打聲招呼,婆娑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白無常不要出聲驚擾了袖色的睡眠。
“婆娑,你醒了?”。
白無常心領神會,用心音與孟婆道。婆娑翻了個白眼,用心音回道:
“這丫頭,在我院子裡熬孟婆湯,我能睡得著嗎?”。
成品的孟婆湯無色無味,但熬製中的孟婆湯則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味道,類似檀香與屍臭的結合,這兩種味道暗示著光明與黑暗。
身為鬼界裡的鬼,沒有一隻鬼會喜歡檀香的味道。就算這股味道傷害不了例如孟婆、白無常這些鬼力高深的老鬼,但他們也絕對不會因此喜歡這味道。
袖色倒是不怕這股味道。
她本體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