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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蝌蚪字對我來說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我用了好幾個晚上,寢室的人都睡了,到陽臺去背,中午和沒有課的下午,到田徑場去背,我必須要這麼做,因為我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站在她旁邊,和她完成整個表演。

她是最棒的,我不能拖她後腿。

他們把她罩在外面的破布扯開,藍色的禮服、閃亮的皇冠,在舞臺上面扮演被灰姑娘的美麗震驚的王子的我,失神了整整十秒,直到她用口型提醒我,我才回了魂,向她走去。

答應這場演出,是我做的一個多麼正確的決定。

“她在我心裡是那樣美好,她像一顆種子,明明很柔軟,卻又總是那麼堅強,她是個該得到呵護的女孩子,卻擅自給自己裹上過重的盔甲,盔甲有時候,保護了自己的同時,也可能傷了身邊的人。你說,我有沒有生過她的氣?”

我當然生過她的氣。

她在遊樂場的時候給了我一顆甜棗,給了我一個願景,卻不聲不響地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整個暑假我都聯絡不到她,打她家電話從來沒人接,問紀曉梵,紀曉梵也說自從遊樂場回來後就再沒見過她。除了等開學,我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我總不能就這麼貿貿然地衝去她家吧,但實話說,我是動過這個念頭的。

最後還是理智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熬到開學,一到學校,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去看分班的紅榜。雖然我已經特別交代過姑姑,在幫忙把陸煒跟我放在同一個班級的時候,順帶把一個叫夏小滿的也放過去,本該是不會有什麼差錯的,但那天我就是覺得不安,從一上車去學校開始,我就覺得不安。陸煒在旁邊一直叨叨著,擔心自己進了重點班成績會墊底,我叫他不用擔心,他說為什麼,我說再怎麼擔心,都是會墊底。

在被他捶之前,我先跳下了車。

因為到得早,紅榜前面還沒有太多人,我佔了一個位子,把那一整張紅底黑子的名單從頭到尾看了足足三遍。我的名字一眼就能看到,但“夏小滿”三個字,找了三遍,都找不到。

我想去找她,想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

可我當時更生氣的是,她居然從來沒有找過我,不跟我解釋,不跟我說明,她只要來找我,只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說話不算數,甚至是,她只要站在我面前,哪怕什麼都不說,我就不會再去介意這件事,這是她的決定,我尊重她的決定,但我希望,她要跟我說。

當初可是說好了一起學理科,當初可是說好了,我會繼續幫她,她要繼續幫我。

現在這樣算是什麼,不辭而別、一刀兩斷也要有個理由吧。

就這麼個明明沒多大的校園,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九班就在我們班對面,我看不到她,她大概也不會去在意我,她能那麼狠心,我卻做不到把她完完全全忘記。我分明沒有表現出對她有什麼仇恨,為什麼陸煒這傢伙,連在我面前提起她都要那麼謹慎,把我最後那一點點能知道她訊息的機會都被剝奪去……

“她說那次,操場降國旗那次,其實我遠遠便看到她,我走得很慢,為的是等升旗臺上的旗手解開繩索,他們那一次真的很慢,差一點,我就趕不及在國歌響起時走近她。謝天謝地,最後正好在隔著一條通道的地方,我站在操場的一邊,她站在另一邊,我們都定定地站著,我光明正大地盯著她,直到整首《義勇軍進行曲》結束,我突然膽怯地轉身往回走,因為我害怕,等我走近她時,她會像不認識我一樣,就這麼從我身邊離開。”

☆、就這樣等到了你(三)

用一套黃岡的數理化試題集,我自己都沒給自己留下,才換來紀曉梵鬆口告訴我,她那個暑假家裡發生了什麼。

這個倔強的人,這個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靠近的人。

“分明是還想著我,寒假的時候,三更半夜,Q~Q頭像一直亮著,對話方塊上總是不時地在彈出‘對方正在輸入’,知道嗎,我一直在等著實實在在的內容跳出來,一句‘你好’也行,一句‘在嗎’也行,一句‘我有話想對你說’……什麼都行,什麼都行,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我等了幾個小時,手腳凍得冰冷,最後等來一個灰暗下去的頭像。”我對著病床上的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地“抱怨”道:“夏小滿,你真的很犟,你知道嗎?太犟了……太犟了……”

可雖然她這麼犟地不肯跟我聯絡,不肯跟我說話,我還是會在她生日那天,往廣播站的點播信箱裡塞了一張紙條,希望給她點一首歌,雖然很倒黴地是,那天廣播站裝置故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