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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悄生下來,我就想方設法偷偷跑了來,窩在屋頂上守了你幾夜,直到知道了你的心思,也等著確認了你們父女平安,然後立時就回去奮發圖強,努力把你追回來了好不好?她呢?你瞧瞧她最近這些日子都乾的什麼事……”

……

其實莫殤然冤枉。

莫殤然也沒幹什麼出格的壞事,她只是忽然開始帶著祈樂早出晚歸,幾乎不著家,避著塵歡走而已。

她聽塵歡說了太多。

她第一次聽塵歡那樣沉悶的,喜歡把一切敏感不安都藏心裡的人一口氣說那麼多的話。

然後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思她們所有的相處。

這也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反反覆覆的推敲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用一種笨拙但是樸實的思路。

她記得最早自己的感情也是被壓抑的,不敢表達的,她還記得她從小就不被允許有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成為殤花樓的樓主,掌管了天下的情報和最厲害的殺手們時,她也只是渾渾噩噩聽命而行的,甚至會荒唐到為了一句詩詞,就死纏爛打找上了白梅,要認她為主。

可是自從有了白梅,她就被迫開始應付各種狀況之外的事情,而後她第一次會擔憂一個人,會惱怒一些事情,會高興也會不安,會哭笑不得卻也有笑得肚子疼的時候。她還記得自己有一次,為了白梅不平,劈了白梅的義母平安王的一張桌子……也就是在那時,她才終於有了那麼一點,她是一個人而非工具的覺悟。

後來有了塵歡,她的感情一點點愈加多起來,卻還是遵循著本能,毫無頭緒的。下半身衝動了,於是就上了床;而後頭腦發熱了,就乾脆把人娶回了家;後來對方大鬧著要離開,她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堅持那麼就等於是互相傷害,於是就勉強自己放了對方……再後來她回味著覺得放不開,於是就又準備這樣死皮賴臉地蹭回來。

這種事情,僅僅是本能、直覺。儘管她偶爾也會糾結,也會思考,但自負自己已經足夠厲害什麼也不怕的她,思考結果卻總是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走走看看總會好的。

於是,這樣子,仔細聽了塵歡的每一個字,然後試著從塵歡的角度想事情,於莫殤然卻還是第一次。

不過有這一次也就夠了,從下午想到日落,她覺得自己大徹大悟了。

塵歡說了那麼多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卻從沒說什麼諸如覺得她噁心覺得她討厭之類的話,那就是分明對她還有留戀嘛!所有的話,追根結底,不就是說,她太強勢,太粗心,不能讓人信任嗎?可是她當初的強勢何嘗又不是對他的關心和不放心?她當初的粗心,其實……其實也有那麼一點刻意在裡面,只是盼著給塵歡一點自由的餘度,好能自己堅強起來。

可是顯然,她的那點念頭,別說塵歡不能理解,連她在聽塵歡敘述時,都覺得茫然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完全靠不住的渣了。

她曾經以為她的方法完全沒有錯。

她始終記得,自己當初學武功,沒有什麼師傅教,就是一柄劍,一群狼,活得下來的,就活下來了,就學會了最基本的,也最實用最厲害的殺招,就足以自保,足以殺死每一個目標。

她就是這麼學會每一件事情的,沒人教她,她折騰了一身的傷,然後就會了,於是她覺得所有人學習任何事情,都差不多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她當初才會粗心大意,直接把塵歡丟給了各色人等,心裡還覺得自己足夠小心,至少蘇昱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說啥也沒有餓狼厲害的。

但是現在,莫殤然忽然憶起了白梅和蘇彥倆人,四處招募先生來教長生、平安兩個孩子讀書習武,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過問著每一點細節……或者,不是她們太麻煩,而是……正常人都是這樣學習的?

所以,如果她想讓塵歡回心轉意了,首先就得轉變自己的習慣,不能什麼話都不說,光幹些在自己是順理成章,於別人看來卻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需要時間。

所以……莫殤然其實真的不是無動於衷毫無反應,她忽然更關心起來祈樂,也只是想趕緊給祈樂找個好歸宿。她覺得,安排好了祈樂,這樣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學習白梅蘇彥等人和孩子的相處,每天也細聲細氣柔聲細語地跟著塵歡。和塵歡多這麼柔聲細語幾次,不就都好了嗎?長生鬧了脾氣,白梅也一向是這麼哄的……

可憐的莫殤然,她前面的想法似乎還對,可是後面卻終究還是落了俗套,又遵循著本能走了老路,又入了歧途。覺得“信任”這詞很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