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重要軍事情報。長春成為死城後,一些家屬又化裝成難民,紛紛出城逃生。透過哨卡時,很多人被難民“點水”。哨卡不難為她們,有的還從優接待,並通知沿途給予關照。她們後來寫給丈夫的信中,講了許多共產黨好話,成了義務宣傳員。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國民黨也搞起心戰——雙方對著幹。
——八路弟兄們,過來吧!我們這邊吃大米白麵,還有美國罐頭。
——蔣軍弟兄們,你們當官的講的是真的嗎?
——投誠到長春來吧!願乾的留下,不願幹發路費回家。
——你們自己能離開長春一步嗎?
——我們有飛機,用飛機送你們回家。
——你們的飛機敢下來嗎?早叫我們打到雲彩上去了。
講不過打槍,打一陣就靜靜聽著,搭上話了:——繳愴真的不殺嗎?願回家的真讓回家嗎?
——真的既往不究嗎?
——對新38師也一樣嗎?我們當官的說,八路最恨新38師,過去不是扒皮,就是活埋,這邊就讓新38軍投誠過來的官兵講話。
那邊又喊:八路兄弟,我們餓得前腔貼後腔了,能不能讓我們吃一頓?
這邊就說:行啊,來吧。
舉著白旗就過來了。接待的大都是老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有的過來就不回去了,有的回去又拉過一批來。
這還了得!鄭洞國頒佈“連坐法”。3人一組,1人逃跑,2人受罰,2人逃跑,1人槍斃。每連逃亡3人以上,連長送軍法處。越過哨卡30米者,格殺勿論。抓回逃兵,一律槍斃。
開頭執行很嚴厲,60軍暫21師2團有個班,閒嘮時發牢騷,說“走個球的”,被告密。兵團司令部未經過軍長、師長,就將這個班和排長抓走全部槍斃。
本想殺一敬百,反倒激起公憤。60軍一些官兵揚言“要報仇”,“拚了”,連新38師也有人說:“太過份了”。有的連隊跑多了,連長乾脆帶領全連投誠。
先是地方保安部隊,接著是60軍。後來連王牌新38師也成班成排地跑了。
從6月25H至9月底,共逃亡官兵1萬3千7百多人。
中秋節前後,攻心戰掀起高潮。
除了東北入伍的外,新7軍中兩湖兩廣人多,60軍基本都是雲南人,除去老內容外,又增添一些家鄉小調和地方戲。《繡荷包》,《小河淌水》,《楊柳青》,《走西口》……一曲曲都傾訴著同一個主題。還朗誦李白的詩:“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濃重的鄉音伴著哀婉的洞簫,夜夜到天明。
月朗星稀,夜深人靜。這邊唱,那邊哭。
投誠官兵說:講別的還能忍著,一提“家”這心就碎了……
請看鄭洞國遠在上海的夫人陳澤蓮,寫給丈夫的一封信:
桂庭(鄭洞國的字——筆者):
幾個月來為了你的安危,使人時刻不能忘懷,寢食不安。桂庭!逐人衰弱與憔悴的不是歲月,而是憂愁,數月來我身體壞透了,較前更消瘦多了!桂庭,你們被困在這孤城,到底要緊不?
我得不著一點實際情形,真令我焦急萬分:今天看報上說,長春機場又失守,長春情況危急。我看中央不給你設法,你是無可奈何!你到底是甚麼病?現在好些嗎?你真太大意了,你不顧性命在幹,這是為了哪種?我想到這一切傷心極了,苦命的我,尚有何言!上天保佑你平安。應該很平安,因為你向來對人都好,心更好、,應該有好報:秋風起更愁人也。
祝你
健康
蓮上九月六號
一座孤城,孤懸起多少顆苦命人的心!
而對於在這場內戰中不能與家通訊的中國士兵,這場戰爭不就是一座孤城嗎?
在黑土地好歹活了兩年半,胡義深領章上多了個“豆”。
讀書時就知道東北是大豆故鄉,身臨其境,果真名不虛博,只是這金子色澤的大豆營養再高,這胃囊也不能全盛這個呀!
五臟六腑脹鼓鼓的,像個打足了氣的支球。最舒服的是打個嗝,或是放個屁。兩支腿支撐不住了,發飄,又像灌了鉛,動一動就一身虛汗,兩眼直冒金花,老人說,他現在一看到大豆就要吐,一看到鳥兒就想起那座城。
他經常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鳥兒,飛吩,飛呀,飛過山海關,飛過黃河、長江,飛回了生他養他的那個叫“大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