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亢有悔,你怎麼回來了!”
“好叫你得知,我現在不叫亢有悔,我叫亢不悔了!”亢先生獰笑了一下:“滾開,好生侍候我家公子,若是再敢這般怠慢,打斷你的狗腿算是輕的!”
劉之軒含笑看著這一幕,很顯然,這位亢先生現在是借他的勢報當年的仇。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一點,要想狗兒供驅使,少不得要扔根骨頭。
喝得那酒保連滾帶爬,亢不悔甚是歡喜,他轉過臉,向著劉之軒拱手:“多謝公子。”…;“何謝之有,咱們上去吧,尋個向港的位子,盯緊些,他若是敢在老酒裡摻水,就將他這店子拆了。”
眾人上了樓點了菜,不一會兒,酒菜便流水般上來,亢不悔見著以往瞧不起自己的酒保那副既驚且怕的神情,心中極是暢快,不停地向劉子軒勸酒。他可是非常清楚,若不是劉子軒與其背後的大人物要著自己有用,哪裡會讓他這般猖狂!
三巡酒一過,眼尚未花,耳已稍熱。正說話音,正對著窗外港口的劉之軒突然“咦”了一聲:“這船倒是漂亮。”
亢不悔聞言回過頭去,只見一艘頭如剪刀、帆如白雲的大船,正緩緩靠近青島口碼頭。這船看模樣倒有些南方的海船規模,只是造型上又象是番夷的船,那軟帆更是明顯的夷人風格。這讓亢不悔一驚:“怎麼,番人如何能入青島口?”
在青島口之外可是有巡檢海防,番人的船隻,一般是不準入此的!
劉之軒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這艘船看模樣就了不得,他家有意於海貿,正需要這樣的船!
不過一會兒功夫,那船便靠上了岸,很快搭起了船板,一個個小夥兒從船上下來。這時劉之軒與亢不悔都注意到,這些小夥兒非常精神,他們穿的白色衣裳,模樣與大明時下流行的各式衣裳都不相同。
“這是哪國人?倭國?麗國?”
正疑惑間,便見一個青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身高約是六尺,體態均稱,因為隔得稍遠,所以五官有些模糊,只覺得行走之間,虎虎生威。那男子跨上岸後,回頭笑了笑,似乎說了聲什麼,然後就看到一個少女出現在船舷門之處,毫不猶豫地從搭舷板上小跑過來。
這少女年紀約是十一二歲,她一上岸便又是回頭喊了兩聲,然後又一個女子出現了。
此前那少女年紀尚幼,體態尚未長起,因此劉之軒不以為意,可後邊女子出現之後,他眼前便是一亮:看這女子模樣,婀娜纖巧,倒是個美人身段,只是不知長得如何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女子上了岸之後,明顯有些虛,先下船的男子握住她的手,她有些羞怯地掙了掙,卻終於被那男子牽著,緩緩從碼頭走了過來。見了她的長象,亢不悔嘖嘖道:“小曼兒真稀罕銀……”
這是當地話,好一個漂亮的小娘子之意。說完這句,亢不悔心中一動,這女子明顯是新婚,而旁邊的男子則應該是她丈夫,而劉公子最愛的就是新婚少婦。他抬起眼看一看,果然,劉之軒的目光完全直了。
後面有僕婦下了船,快步追上來,將一頂帽子呈給那女子和那位少女。兩女戴上帽子之後,帽邊緣垂下的輕紗,將她們的面容遮住。這種帽子也是大明未曾見過的式樣,看上去極有異域風情,而那女子戴上這帽子後,雖然姿容被擋住,卻又平添了幾分魅力。
“咕!”
亢不悔聽得劉之軒喉結用力響了一聲。
“亢有義,亢有義!”亢不悔大叫起來。
不一會兒,那酒保便跑了上來:“客官有何吩咐?”
他臉上兀自留著掌印,亢不悔笑了笑:“有義,咱們畢竟是族兄弟,以前你瞧不起我,如今我抽你一記耳光,現下是兩清了。”
酒保陪著笑:“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多謝,多謝!”
“看著碼頭上的那夥人麼,料想他們旅途勞累,必然是要這打尖的,打聽打聽他們的來路。”亢不悔一邊說,一邊將一小塊碎銀子放在了桌上:“有義,你是知道我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事情辦得好了,必不會虧待你。”…;酒保看了一眼那銀子,又看了一眼站在劉公子身後的那幾個帶著刀劍的大漢,哪敢不同意。連連點頭之後,便退了出去,站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那些人就走了過來,但酒保眼睛頓時直了,因為在他視線之中,又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壯漢,個頭幾乎要比酒保高出兩個頭,目光如電,腰間也彆著一柄長刀!
在壯漢身後,另外還跟著五個漢子,與壯漢一般模樣打扮,幾人排成縱隊,默不作聲跟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