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石氏和孩子去上房,我這兩天還沒有奶水,請太太幫著帶帶吧。”
“奶奶?”
盧氏嘆了口氣,“我疏忽了……之前太太那邊不要抱寶寶過去?”
田氏遲疑了一下,皺眉道,“這才一天,怎麼能抱出去受風?再說了,不來這邊兒探望,倒要把少爺抱過去……”
“嬤嬤……”盧氏有些不忍,雖然自己乳母,可她性子太過倔強了,有些事不得不去點醒她,“如今不在盧家了,一些事不爭了就能爭來……她……她將來即便嫁出去也還這家女兒,不咱們能拿捏,你何必為了我落人埋怨?”
田氏一噎,不說話了,低頭給孩子收拾包袱,收拾好了便叫了乳母石氏跟著她一起去了上房。
婚前的籌劃
鄧家長房長子,剛在奶孃懷裡吃了奶,正困得厲害,興許是睡夢裡夢見什麼,小嘴兒一張一張,白嫩嫩臉蛋兒直想讓人揉兩把,他如今還未取名,在兄弟中排第三,在他上面兩個哥哥粥兒和餅兒,兩個姐姐,一個是鄧知信前妻張氏生紅兒,另一個是二房梁氏去年生下英兒。
粥兒和餅兒這兩個小傢伙因為年紀小,宋氏捨不得送他們去學堂,便由鄧知仁閒暇之時教他們識幾個字,如今《三百千》已能背下,唐詩也背了幾十首。粥兒挨著宋氏,餅兒則直接壓在了哥哥肩膀上伸長了脖子,圓圓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祖母懷裡小嬰兒,元元安安靜靜坐在一旁,把宋氏身邊位置讓給了只比她小半歲紅兒。
去年梁氏生英兒時候,這幾個孩子被教了規矩,知道襁褓裡娃娃是不能隨便碰,然而架不住小寶寶糯米糰子似可愛模樣,粥兒還是大著膽子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寶寶包被,“祖母,弟弟怎麼老是睡覺啊?什麼時候才能和我們玩啊?”
宋氏面上滿是憐愛,目不轉睛地瞧著孩子小臉兒捨不得移開,聽了長孫童稚言語,笑了,“你們弟弟累了,需好生睡覺呢。”
餅兒忍不住問道,“祖母,弟弟叫什麼名兒?”前些日子粥兒和餅兒起了大名,粥兒叫鄧敬舟,餅兒叫鄧敬秉,報回晉州上了族譜,這會兒哥倆兒新鮮勁兒還沒過去,便眼巴巴看著祖母。
宋氏暗自搖搖頭,自個兒歡喜了半天,卻把這事兒給忽略了,不過,剛生下來孩子也不可能給他起大名,若是循著鄉間習俗,就該起個不起眼賤名叫著,為就是好養活,於是笑道,“你們弟弟還小呢,大名得讓你們大伯起。”說著,笑看了一眼鄧知信。
鄧知信正眼巴巴看著自己長子,見母親說到這個,連忙道,“大名兒不著急,倒是明天洗三,不如先起個小名兒吧?”
“小名兒麼……”宋氏看看右邊兩個大孫子,又瞧了瞧左邊大孫女和小女兒,心下一動,道,“就叫倩兒吧,喚個丫頭名兒,好養活。”
雖說是丫頭名兒,卻也無妨,反正是乳名,畢竟要等到孩子三歲以後才會上家譜,到時候還要給他正式起名,於是鄧知信點頭,“行,就叫這個吧。”
這時候溫華捧了一盒點心進來,將果盒端到孩子們面前讓他們一人取了一塊,笑道,“名字定了?是哪個字?”
宋氏只簡單認得幾個字,會寫自己名字而已,之前給孫子起名也只是因為倩兒這名字一聽就是丫頭名兒,並沒有想到具體應取哪個字。
倒是鄧知信琢磨了一番,道,“就選茜草’‘茜’吧?娘,您覺得呢?”
兒子說自然是好,宋氏應道,“成,就這個吧。”
溫華將果盒放在一邊,也拈起一塊咬了一口,看著大哥鄧知信笑模樣,心底掠過一抹淡淡失落,到底不是自己,終究……
元元吃完了手裡,眼巴巴瞧著桌子上果盒,果盒離得遠,再加上還有鄧知信這個大哥在——大哥平日裡最是嚴厲,前幾天餅兒背詩沒背下來還被訓了呢——她便不敢自作主張去取點心,只得蔫蔫喊了一聲“姐姐……”
溫華意識到自己又陷入胡思亂想,便不免罵了一聲沒出息,聽見元元喊她,視線移過去,正瞧見她眼饞地盯著桌子上果盒看,愣了一下,隨後便覺得有些好笑,這小丫頭在幾個孩子裡輩分最長,年紀最大,平日裡在紅兒、粥兒和餅兒面前將“姑姑”架勢擺得足足,幾個小傢伙倒也聽她,這會兒這個饞模樣兒,倒讓人真想把她摟到懷裡搓巴幾下。她轉身取了幾塊點心,又倒了茶水連同點心一起放到了炕桌上,“你們都坐過來吃,別擠著弟弟了……別總幹吃點心,要多喝水。”
她雖然因為久居書院緣故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到柳莊,都會給幾個孩子捎帶好吃好玩,又有耐心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