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書院來。”
元真點點頭,問了她都考了些什麼題目,她是怎樣回答的,五姑娘一一細說了。
元真嘆道,“我原就說你總是悶在家裡不好,這裡的學生有不少和你年齡相仿,好好讀書,再交幾個朋友,不求你成什麼才女,以後不管到哪裡都能夠不失禮就好。”她笑容和煦地看了看溫華,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和你鄧姐姐要好好相處,相互扶持,有什麼不懂的儘可以去問你鄧姐姐,你鄧姐姐各樣學問都是極好的。”
顏五姑娘飛快地抬起眼皮朝溫華打量了兩眼,遂又將視線挪回到地面上,低低應了一聲,便不再開口。
溫華因著她此時的情態,心裡極不舒服,這孩子之前和她說話的時候愛答不理的,可沒有這般柔柔弱弱的姿態,看來並不是她之前以為的性格內向。溫華心裡冷笑一聲,十多歲的孩子就知道耍心眼兒了,裝給誰看呢?但是此時元真和俞氏都在場,且五姑娘又比自己年紀小了許多,明面上她跟小孩子總不好計較什麼,便溫婉地笑了笑,掩下心中的不悅,“我哪裡有先生說的那麼好,五姑娘雖然年紀小,卻比我從前要懂事呢,先生這般說我,是太過誇讚了。”
元真掩唇咳了幾聲,笑道,“我知道你是好性兒的,只是我這個侄女總不愛出門,只知道一味的死讀書,針鑿女紅也不愛,半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因著她年紀小,將她獨自放在書院家裡也不放心。”
溫華雖然不喜歡顏五姑娘,卻仍是強打了精神柔聲道,“只要有我們能使得上力的地方,先生就不必擔心。”
元真滿意地笑了笑,又囑咐五姑娘道,“你姨娘身子不好,教養不了你,書院裡雖不免喧鬧,到底能學到東西,再說過幾年你也該議婚了,家裡姑娘們的陪嫁雖早有定例,可你自己也要爭氣……”
溫華瞥見五姑娘雙手揉著腰間的絲帶,揉得兩隻手的關節都發白了,她心裡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卻仍是神色不變,微微向前傾身,向元真朝五姑娘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抿嘴一笑,道,“先生——”
元真順著她的眼色一瞥,也瞧見了五姑娘此時的情態,以為五姑娘是因為當著生人的面提婚姻之事而不自在,不禁搖頭失笑,向五姑娘嗔道,“這丫頭,平時總是一聲不吭的,這會兒怎麼倒害羞起來?”復又轉而對溫華囑咐道,“你在書院裡也不必事事遷就她,只是照看著些,別被人欺負了就成,若是她有不好的地方,你還要多擔待。”
俞氏一直面帶淺笑安安靜靜地坐在溫華的對面,並不多話,溫華思量著她似乎是個性格安靜的人,聽到元真的囑咐正要回答,卻聽俞氏笑道,“姑母,趁著這會兒時辰還早,不如請鄧姑娘帶著五姑娘去書院裡走走看看?”
元真對這個建議倒是贊成的,她點點頭,“也好,只是山上風大,別在外面待久了。”
等溫華帶著五姑娘離開了,俞氏伺候著元真幫她換了手爐,才低聲勸道,“等您身子好些,再回到書院裡教課,把五姑娘就放在眼前看著,還有誰能比您更會調·教人的?”
元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細心的,只是我這些日子不在書院,唯恐有些人自以為是,覺得我不在了便不將她放在眼裡……”
憑著她和書院山長的關係,書院裡哪會委屈顏家的姑娘?俞氏雖然覺得她有些過分擔心了,卻也沒有再反駁,嫁進顏家這些年,和這位姑奶奶雖然見面的機會不多,卻也多少了解她的性子,此時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
雖然俞氏再三的勸病人回顏府養病,可元真最終還是搬到了溫華在城北的莊子上,溫華將客人送過去後沒有在那裡多留,當天就回來了,只是知道俞氏和五姑娘會在那莊子上陪著住幾天,之後俞氏會回城,留下五姑娘在那裡陪著元真。
對於未來夫家的這一大幫親眷,溫華其實沒有多大的耐心,只是現在不是她任性的時候——她回過神,嘆了口氣,繼續檢視手中的賬冊。
核對了賬冊,她吩咐人把春樺嬤嬤請來。春樺嬤嬤今日穿了一條藍綠色的裙子,顯得乾淨又爽利。
“嬤嬤,這兩日客人住得怎麼樣?”
“回姑娘的話,兩處客院裡都加派了人手,客人們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多半立時就能辦好,一時之間辦不了的,便去外面去採買。只是……”
見春樺嬤嬤面露猶豫,溫華招手讓她近前來說話,春樺嬤嬤壓低了聲音,“獨佔了一座客院的那一位,昨個兒晚上使人拉了賣彈唱的進來,讓門子攔下了,三爺沒讓聲張,也沒許那買彈唱的進來……”
溫華先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