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開設在江南的內衣店的營運賬冊,就這樣忙忙碌碌,充實的一天被她甜美的一覺畫上句點。
皇宮裡最華美的那座寢宮裡卻有人正雷霆震怒,一本摺子被狠甩在了地上,“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還睡得著?”
辛文拉著衣袖按了按額上的汗,低垂著頭,“陛下,皇貴妃一向不在乎這些,您又何必如此動氣?”
“是,她一向都不在乎,所以才更顯得我這個皇帝是多麼可笑。”他冷聲苦笑著坐在龍椅上,“她忙,她在任何男人身邊都可以活得很好,若非我去找她,她早已經嫁給司徒澈了。她壓根兒就對後位不屑一顧,是我在強求她……我很愚蠢,我縱容她住回王府,簡直蠢到了極點!”
若是她還在皇宮內,兩人吵了架,他還能在她熟睡之後悄然無聲地躺在她身邊好好睡一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早朝,可現在,他要出宮還需要前呼後擁,說不定王府也關門了,而臥房門外還有護衛守著,門也被她從裡面上了門閂……此時的他不是皇帝,不是君王,只是一個可憐的相思病人。
第264章 妃常好孕【264】
“陛下……”辛文實在看不下去拓跋晗愁苦自嘲的樣子,主子心情不好,他這幾日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陛下,要不然,就先冷落皇貴妃幾日,小別勝新婚……”
“小別?朕和她分開的還不夠久嗎?”
“是,是,是很久了……”辛文暗暗掰了手指頭,分開不過才一天而已,真的有那麼——“久”嗎?
室內又死寂,死寂,死寂……
辛文瞑思苦想了半晌,又靈機一動,“陛下,不如……臣回府去通傳皇貴妃一聲,讓她前來……前來……”侍寢這個詞似乎不太恰當,而且說不定還會踩到老虎尾巴上,“讓她前來為陛下端茶送水整理奏摺,可好?”
拓跋晗微眯了下眼睛,拿了本奏摺開始批閱,“朕的確有點口渴,你去吧,讓她來,你就不必來了。”
辛文不禁暗讚自己睿智,領命快步離去,然後又改用輕功,真是春宵苦短,陛下這冷戰鬧得,害他們夫妻也分離。現在,他終於可以回府與素紋團聚了。
一盞茶的功夫剛過,拓跋晗就聽到門口有悉悉索索裙裾拖在地毯上的聲音,他沒有抬頭,冷聲道,“怎麼才來?朕都渴死了。”
沒有等到回應,他才不耐煩地丟了筆抬頭,卻看到是一身豔麗裝束的南蝶。那張陌生的臉,把他心底的期許衝擊地潰散開來,薇兒,要你出現有這麼難嗎?你不屑要後位也就罷了,連皇宮都不想踏足了?
南蝶一改草原騎裝,換了束腰蝶袖的曳地長服,上面一朵朵豔紅的月季如血般濃豔,襯得她眸光流彩,肌膚勝雪,如一朵嬌豔欲滴待人採摘的花。她手上還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湯盅。
她身上的脂粉氣與湯盅裡的香氣纏繞在一起又飄散開來,與房間裡的龍涎香混淆,氣味嗅上去有點複雜,也有點怪異。
“南蝶,這麼晚,你怎麼來這裡?”外面的太監都死絕了嗎?也不通傳一聲。他不是看不出南蝶正嘗試媚惑他,可他不需要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說起來真是可笑,他等得來人沒有來,上天偏偏送一個燙手的山芋添堵。
南蝶這才視線掙扎著從他俊逸的臉上移開,赧然一笑,俯首跪禮,“陛下日理萬機,龍體疲乏,南蝶特意燉了湯為陛下開胃提神。”
開胃提神?他寧肯自己糊塗一點,“滾出去!”
南蝶愕然抬首看上去,看不出他是嫌惡還是隻是在生氣,可他為什麼生氣呢?“陛下,南蝶……南蝶做錯了什麼嗎?”
“滾!”
“陛下,南蝶親手燉了一個時辰的湯,您就算……”
南蝶的聲音清麗婉約,卻遠沒有嚴薇的空靈之聲更具穿透力,就像舞過空中綢緞,就像山澗淙淙的山泉,令人聞之頓時心神舒暢。
“夜已經深了,過了戌時再吃湯喝粥的容易得胃病,若是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公主也該回草原了。”嚴薇說著,三步並作兩步,把茶杯放在拓跋晗的面前,“晗,你最喜歡的安神茶,喝了就隨我回去吧,溫泉池裡撒了花瓣,回去好好泡一泡,可以舒解疲勞。”
拓跋晗的怒氣這才沉下去,看在她還知道吃醋的份上,他就原諒她這次。端起安神茶,一口氣喝完,才發現是沒有任何滋味兒的白開水,他不禁皺起眉頭,質問地瞅著她。
嚴薇豈會不明白他這意思?剛才讓辛文來傳話命她即刻入宮奉茶,她哪有那個閒工夫準備什麼活見鬼的安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