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戰,至今也沒訊息傳回來。裘戶聽完臉色越發難看,躊躇片刻便繼續向山上進發。直到親眼看見,蒼遠等人才明白它為什麼叫做仙人索,刀削般的崖壁側向伸展,像是憑空從山石間伸出一隻手,而就在崖邊指尖的位置,五根臂膀粗細的鐵索斜向下延伸出去,裘戶說這鐵索一直連到白山上,不知道是什麼人修建的,好像自古就有。蒼遠也好奇的順著鐵索張望,但到了這等高度,已經看不清白山的輪廓,只覺得那鐵索越來越細,最後消失在雪霧當中。
“這裡算是白山的第二個入口,幾輩人傳下來說順著這鐵索可以滑入白城,但自打我記事好像就沒見有人走過,也不是牢不牢靠。”裘戶見蒼遠望得出神,好像怕他下一步就踏出去,連忙解釋。
“那為什麼還要守這裡?”王鵬也直愣愣的看著鐵索,可聽裘戶這麼一說,心裡又有了疑問。
“其實也不算是守,就算這鐵索能走,現在進去也只是被困在城裡,王爺會到這裡來,應該是料到棧道被毀,敵軍如果執意進城必然會孤注一擲往這邊尋道,不在這裡堵住敵軍,不管是他們透過仙人索進城,還是從正面最終重修棧道進城,白城都難逃劫數。”
“可是……”此番敵軍分明是有備而來,幾步棋都走在我們意料之外,雖然時間趕上了,但這山下守不守的住?但王鵬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蒼遠按下了,這情勢明眼人都看得出對我們極為不利,現在說什麼都是徒添煩擾,能做的只有靜觀戰況。
說話間,裘戶手下的兵士已經麻利的在一處平坦的地方搭起了幾個簡易的帳子,只是帳內爐火還沒升起來,坡上就傳來嘈雜聲,“快,王爺受傷了。”
禪王被抬進帳子的時候雙眼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隨行的大夫掀開厚重的披風,只見禪王身上的戰甲破了好幾處,都滲出血色,但最重的傷在右肩上,是被大刀砍的,傷口深可見骨,此刻還在湧著血。那大夫粗粗檢視一番已經出了一頭的汗,手上卻不敢怠慢,抓起一個瓷瓶將裡面的黃色粉末倒在一塊乾淨布上就往禪王肩上的傷口按去。
那藥粉應該是止血的,可這麼一坨直接按上去,幾乎能把死人疼活。方才還全無直覺的禪王被這麼一刺激,悶哼了一聲,竟然睜開了眼。
“王爺!”裘戶見老王爺睜了眼,也顧不上他是不是疼醒的,一個健步竄上前握住了禪王的左手。
也許是感覺到了左手傳來的力量,禪王混濁的眼仁逐漸恢復了光澤,“裘戶,派人上仙人索,把非兒帶過來。”這一句說的極輕,但幾乎用盡了氣力,說完就又昏了過去。
“快備繩索,我這就去接小王爺。”裘戶瘋了一般衝出帳子,說話間就往崖邊去。
“仙人索都幾十年沒人走了。”“從來沒聽說有人從仙人索出城,只怕進得去也出不來。”“這黑燈瞎火的,去也不能現在去呀。”“讓小的去吧,大人您還要領兵抗敵呢。”平日裡跟在裘戶身邊的幾個兵士抱腰的也有,抱腿的也有,抱膀子的也有,深怕慢一慢他們的裘大人就連鐵索也不用,踏著雲彩就往白山去了。
“你們起開。誰都別攔我。”裘戶那牛大的力氣,一使勁就把幾個人甩了出去,轉身正要走,只見身前攔了一個人,“你……”
“我去。”
“你?”
“我一定把小王爺帶回來。”貓爪說完望著蒼遠輕輕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牛筋繩朝著漆黑的崖邊走去。
☆、第二十六章 託付
雖然貓爪語氣從容,但眾人心中還是不免緊張的湊過去,只見貓爪先將牛筋繩在腰上纏了兩圈,另一端綁在一旁的岩石上,飛身跳到鐵索挨個試了一遍。然後解開岩石上的牛筋繩在頭上繫了個自制的鐵環扣,再把環扣固定在其中一根鐵索上,隨後踏上相鄰的鐵索。起初還可以藉著火把的光看到貓爪的身影,他沒有選擇滑行,也不是匍匐的姿勢,而是踏在鐵索上,每走三五步,就用手拉著腰間的牛筋繩帶動鐵環向前滑動,不一會就沒了身影,黑暗中只剩下鐵環與鐵索相碰發出的聲音漸漸遠去。
直到連那聲音完全消失,裘戶才帶著人往上山的方向去駐守。蒼遠吩咐王鵬在仙人索邊候著,自己的目光卻落在了禪王所在的營帳。
掀開簾布,一股暖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四壁映著炭火的紅光,帳內只剩下禪王一人,此刻顯然已經醒了,因為他並沒有躺著,而是盤腿坐在榻上。聽見有人進來,緩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緩緩的闔上,身子一動不動。蒼遠走近兩步才發現,禪王是打坐的姿勢,合十的手掌搭在腿上配著染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