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好訊息。
凌王放下手中書卷,沒急著說什麼,但輕揚的眉梢已經將好心情顯露無遺,那是讓他魂牽夢繞了二十餘年的東西,他還記得第一次聽說它的存在是從做過太祖貼身侍女的妹妹口裡,而洩露天機的竟是一段反覆被重複的囈語,曾經一度被認為是存在於現實和虛幻之間的東西,如經已經近得可以嗅到它的氣息。
“好,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大半年間,一邊有小草為他四處奔忙假傳天命,一邊有云姬斡旋後宮為謝柔求得身孕,再加上這唾手可得的太祖諭旨,彷彿只要他再動一動小指,就可以另洛萩改姓。
“王爺大事在舉,勢必馬到功成。”展商在一旁附和著輕笑作揖。
“不過,為什麼是你親自來報信?”凌王的臉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他不是那種會被喜訊衝昏頭腦的人,雖然展商私下走動都是以他的名義,但儘量避免直接接觸是他和這個聰明的年輕人八年來一直遵守的默契,所以短暫的狂喜之後,看著那張不露波瀾的笑臉,他的警覺告訴他這裡面有些什麼不對勁。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王爺,今日親自前來,確實是有些事情。”仔細的控制著自己說話的語氣,仔細地觀察著凌王眼底的殺機,“如今萬事俱備,王爺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展商不才,敢問一句,王爺可否還記得八年前許諾展商的事情?”
“自是記得。”摸著下巴上的鬍鬚,凌王臉上的笑容又化開了幾分,俗話說養虎為患,看著眼前這頭從靬戧最血腥的戰場上抱回來的小老虎,他突然覺得也是時候該好好盤算,“待本王登基,自會派兵助你奪回靬戧。”
“王爺說笑,這普天之下哪還有靬戧?”雖然身在千里之外,但這書房裡對視的兩個人對於單家如何攻陷丹澤,殺宏帝虜太子,又在白城砂原大破靬戧大軍無不細知,他們當然也都清楚,那居假借盟國之名出兵瑤城,拖住洛萩大軍,實則是為了肅清靬戧朝中殘餘,曾經的靬戧如今已淪為那居的屬地,再沒有君主。
“單家借兵之時也得了你的相助,本王還以為靬戧失勢也是合乎你的心思。”凌王還記得那個野火燎原的夜晚,對著滿臉血淚的展商許諾靬戧皇位之時,那張還稚氣未脫的臉孔給他的回應,那個孩子說他要親眼看著靬戧亡國。
“王爺所言甚是,宏帝也好,太子也好,那間皇宮之中所有姓展的都該死。”
“所以你想要為自己討什麼?”
“我想跟謝櫻一樣跟王爺討個姓氏,我想做王爺的兒子。”
“哈!哈!哈!”聰明,真是絕頂聰明,兩個人面對面,凌王好像在照著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八年臥薪嚐膽,苦心經營,費盡心機佈下的局為的怎麼會不是自己,只是未免心太急。
雙膝跪地,深深的三叩首,展商抬起頭時,一向沉穩的眼中燃燒著慾望,“在下定當盡心竭力,輔佐王爺,王爺的旨就是天命,八年,十八年我都可以再等,這一次我要的不是一個許諾,只是一個可能。”
好一個不要許諾,只要可能,這不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話,那孩子八年前會決定離開那片火海地獄,不是因為撐不下去,而是因為在那裡,他根本沒有半點機會贏。
“商兒,快起來。”探身扶起展商俯在地上的手臂,無關於對那效忠誓言的憐憫,只是原於二人對許諾的共同猜忌,凌王的縝密心思讓他有理由相信,這個虎子敢於在此刻提出這樣要求的原因,一定是手中攥著什麼把柄能拆了他最後一步登天的梯。“本王心中早已把你當作親生之子。”
“王爺。”
“你難得開口要,本王哪會不給你,但在那之前,咱們還有一個敵人。”
洛萩西北的一座小鎮上,小草睜開朦朧睡眼,下一刻屋內那個憑空多出來的半大人影讓他瞬間清醒,“祈公子?”
圓滾滾的腦袋咧著笑湊到床邊,“怎麼樣,沒想到我會來吧。”
上次一別又是小半年,這期間小草幾乎踏遍大半個洛萩,表面看來除了深夜的鬧劇,他的日子幾乎與世隔絕,之於凌王,他好像成了徹頭徹尾的工具。在給想兒的信中他說過,很快他就會回到櫻都,因為在那裡他還肩負重任,這是安慰想兒的話,同時也是要讓自己去相信。但親眼見證著生命流逝的每一夜沒能讓他麻木,反而越發折磨著他柔軟的心。所以此刻,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凝視著謝祈那對透亮的眼睛,他還是滿心期待的那個訊息。
“我來帶你回去。”
“可為什麼是你?”
“當然是我,我可是特意跟父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