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全都繃緊神經判咧等,大概也只有楊助教有能耐得到他的和顏悅色,還成日掛在嘴邊“愛徒、愛徒”地喊。
楊季楚瞥向左手邊白色的標準信封袋。“嗯,我好像看到了。”
想了想,小學弟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些什麼。“那個女孩子看起來規規矩矩的,長得很……靈氣,那個應該不會是什麼危險物品。”
靈氣?這什麼怪異形容?聽起來不太人類。
楊季楚凝目一思,腦海本能地浮現那張沉靜如水的秀雅面容。
“那……助教你忙,我下一節還有課,先走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他這才開啟信封袋。
裡頭是幾張紙鈔以及銅板,他約略數了數,很快便明白過來。
那天帶冉盈袖去的中醫診所,健保並不給付,但醫療效果遠勝許多知名的大醫院,而裡頭的金額,就是他那天付的診療費,分毫不差。
當天掛號時,她人是在候診室,想來八成是燕燕說溜嘴了。
這丫頭啊,什麼都好,就是不長心眼,三兩下話全讓人套光了。
他無奈笑嘆。這讓他更加確定早先的想法,人家都跟他算得那麼清楚了,他最好是到此為止,反正該做的都做了,對方不領情,他也毋須再多生是非。
只是,儘管一方態度分明,另一方也配合意願十足,命運卻似乎不這麼想。
以往互不相識,偌大校園混了一輩子也不見得會碰上一回,而今,明明努力要避開,卻老是兜在一起——
下午,他去幫一個班級監考,一踏進教室,立刻便感受到一室的歡欣舞動。
“啊啊啊,是楊助教耶!”
“今天是楊助教來幫我們上課嗎?好棒喔!”
“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不枉我冒險修大刀院長的課。”
“光看都心礦神恰,賞心悅目啊!”
“這才是人生嘛,我活過來了——”
他懷疑,待會兒他說完以後,他們還能不能這麼想?
“咳咳!”他站上講臺,清了清喉嚨。
“各位學弟妹好,我是你們的助教楊季楚,吳院長今天要到臺中開會,不克前來,他交代我出題替大家臨時考。請各位拿出一張A4空白紙,寫下一首你最喜歡的詩,古詩現代詩皆可, 然後發表你們的心得或意境賞析。”
“啥?”
臺下,一張張青春面容盡數成石,等待歲月風化。
“另外,再補充一點——這份報告會佔你們學期總成績的百分之十,請盡全才發揮。”
此話一出,原本的歡欣鼓舞成了哀鴻遍野。
孩子,你們好嫩,到現在還沒認清你們家變態院長的行事風格嗎?他暗算人是不挑時辰、不選吉日的,這點基本功都沒有,就難怪今天會嚇得呆若木雞了。
“現在是不是覺得又死上一回了?”他淺淺地幽上一默。開始巴不得他沒出現了吧?
目光梭巡教室一圈,不期然落在後方最角落的沉靜纖影,不隨周遭氛圍起舞,斂目垂眸、恬然安謐的姿態,讓他視線多佇留了兩秒。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張清雅面容並不陌生。冉盈袖。並非刻意,但就是牢牢記住了她的模樣。
要說絕麗,她其實攀不上美人的標準,眉目溫和,卻不夠精緻,五官秀雅,但不足以使人第一眼便驚豔傾心,微抿的唇,學不會彎起誘人採擷的弧度,隱隱透出一絲倔強……這女孩,性情是標準的外柔內剛啊。
可這張不算美麗的容頗,就是會讓人覺得——恰如其分。
彷彿屬於冉盈袖的美就該是如此,每一分輪廓、線條,勾勒出屬於她獨有的知性風情,增一分則太豔,少一分則太淡。
他沒想到,她也修了這堂課。
意外也僅僅只有三秒,很快便掩飾過去。“如果沒有問題,各位可以開始動筆了,宇數不拘,寫完交上來就可以自行離開。”
講臺下,開始出現搖頭晃腦、皺眉苦思的的神情,十分鐘過去,半數人還遲遲無法下筆。
這就是讀太多書的後遺症,身為中文系學生,每天接觸的古文、拼文、詩、詞、曲、賦還少得了嗎?可真要挑出一首來,就像收藏了滿室奇珍古玩,一時間還不知如何下手。
若是他,應該會反向思考,退開一步,不觀滿天星斗,單看一輪清月,其獨特風華自能跳脫而出。
目光掃過角落那抹纖影。
她幾乎是一開始便沒有猶豫地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