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和所謂的追查往往是個噱頭,過幾天大家也就忘記了。這讓流弋稍稍放心,覺得這件事會就此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被忽然叫去政教處才知道事情沒自己想的簡單,教務處主任和班主任都在場,神色凝重又失望,坐在一邊穿警服的男子處理公務的幾句話讓流弋原本就懸起的心惶恐起來。
“你怎麼會和社會上的不良青年混在一起?還打群架?你是不要命了還是不想畢業了?”班主任連發三句疑問,氣得不輕,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早就破口大罵了。
流弋解釋得語無倫次,期間還夾雜著無數的質問和冷眼,越說語氣也弱,怎麼把葉阡程說出來的都不清楚。他從小沒惹過什麼禍,沒遇到過這種場面,被逼問得狠了就潛意識的往安全的地方躲,葉阡程也就成了下意識的選擇。
等葉阡程被叫來後流弋又後悔了,班主任和教務主任的態度好了不止一兩分,生怕葉阡程受牽連,說了許多誇耀他是怎樣品學兼優的話,不管是場面客套還是真心誠意,他們的話都多到囉嗦乏味。流弋幾乎沒聽進去,站在幾個男人面前淡薄的身影孤單得可憐。
葉阡程在站在邊上只看得見流弋低垂著頭抿緊了嘴唇的動作,垂在腿邊的雙手蒼白地絞著手指,脆弱得像是會一觸即碎。
最後兩個人都被帶去派出所做了筆錄,流弋一路幾乎都是跟在葉阡程身邊,沒說話。
葉阡程還是在師長面前那張冷靜淡然的臉,事情解釋得滴水不漏,而且強調流弋那天一直和他在一起,只是無意捲入其中,還受了傷。
流弋和廖冬的交情本來就不深,他們沒抓到主兇,只能這麼遍地撒網,詢問的結果和他們想要的東西也相差甚遠,於是了了收場。
簽完字出來時已經下午,太陽晃得人眼花,流弋出門的時候拉住葉阡程的胳膊,手心裡全是冷汗,乾澀的喉嚨半天沒擠出一個字來,眼睛有些紅。
葉阡程先是有些疑惑,遇上他的眼神微笑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手,“好了,沒事了,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曖昧 2
秋天一到尾聲,期末考試的腳步就逼近了,感覺開學的喧鬧還沒過去多久,一個學期就快要完了。林銳在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後又捲土重來一般開始頻繁地發簡訊來,但是極少來找他,給他喘息的同時也不忘用露骨的言辭恐嚇。
漸漸的提心吊膽的心情也開始麻木起來,課餘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回覆那些短息,只要林銳不對他動手動腳狎戲,一切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裡。林銳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但自從上次在陽臺上發洩了一通怨氣後似乎也改變了些,具體改變在哪裡他沒空細想,大概是沒那麼無恥了。
班主任在那件事情之後在班上冷嘲熱諷地批評過他好幾次,直到後面這次月考他考了年紀第一臉色才變好,順便還自誇了一番,當然,也沒忘了提葉阡程的功勞。
流弋在班主任欣喜變幻的表情里長舒一口氣,冒出一點誇張的劫後餘生的感覺,他實在不喜歡和過於強勢的人打交道,師長面前更是虛心小心,這樣一來怎麼看都像是寵辱不驚似的,每次考試過後被點名誇獎總是一臉淡淡的表情,弄得老師都有些尷尬和沒意思。如此一來,儘管是優等生,卻並不找老師的喜歡。
班主任自誇半天發現面前的男孩一直都微垂著腦袋沒做聲,不善談也不會迎合,瘦削的身材穿的有些薄,露出袖口的手背被凍得發紫,蒼白中看得見細小的血管。就連那張終年猶如剛剛病癒的精緻臉孔也依舊不招人喜歡,表情那麼淡,淡得從來沒有變化,五官卻是兀立鮮明的漂亮,這種漂亮不是女孩子的明媚嬌豔,而是更刺激視覺的妖嬈,層層疊疊,如同夏季鋪展開的茂盛藤蘿,讓人看一眼之後會生出一點錯愕的感覺,只為那種蒼白又繁盛的美麗。
這種突兀的美麗讓人心生厭惡,如同某樣熟悉的植物開出了顏色異樣的花朵,看著太過詭異。
班主任皺起眉來抽了根菸,也不介意是在辦公室並且當著學生的面,然後簡單的說了幾句再接再厲的陳詞濫調就把面前站立良久的學生打發走了。
低垂著腦袋的少年臨走才抬起眼睛看他一眼,禮貌得近乎恭敬,教養良好的摸樣,出門的時候還仔細地把門帶上了。既不做作也不卑微,可也沒有一點點的驕傲,實在不像以前接觸過的優秀學生。
從辦公室出來,冬天的陽光蒼白而暖和,在走廊裡漫開一大片,時間就寂靜地慢了下來。遠處的操場依舊人聲熙攘,似乎一點不受期末考的影響。流弋在廊前站定,因為眼睛有一點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