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而且比起我長大的這些年來,我不覺得還有更艱難的路。”
他們在醫院門口分別,流蘇坐進車子後從車窗裡遞出一張銀行卡給他,“拿著,生活費,自己多買點衣服。”
流弋捏著卡望著車子開遠了才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有些事情不必點醒,他們有足夠的默契。不是誰拋開了誰,而是遊戲規則如此,流蘇不可能帶著他去依附一個男人。聯想到自己,對廖冬,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依附?
四五度左右的溫度,行人依然穿的很厚,林銳的電話打過來,“上次和你說的,我今天生日,晚上你不過來嗎?”
“過去陪你上床嗎?去你媽的混蛋!”流弋只吼了一聲就掛科了,路過的人紛紛回頭驚奇的看他。公交車在身邊停下,沒看是不是自己要坐的就跳了上去。木然著表情在角落裡坐下,流弋用手指壓住了眼角,把湧上來的酸澀逼回去。
無可奈何和逆來順受的底線,似乎並沒有他預期的難以觸及。
漫無目的地饒了一個下午才回去,開門的時候發現廖冬居然在家,暖氣撲到臉上,暖烘烘的感覺。廖冬如同之前住在窄巷的時候一樣很少回家,依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流弋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工作,因為怕打擾到他的生活,總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房間裡,順便承擔了所有的家務。
“回來了?”廖冬轉過頭來看他,順手掛了正在講的電話。
流弋點點頭,在玄關處換鞋,又抬眼看了廖冬一下,問,“還沒吃晚飯吧?我等一會兒去做。”
“不用麻煩,叫外賣就好了。”廖冬說著彎起了唇角,似乎覺得流弋這種自覺又自然的行為讓他覺得新奇和親密,“你要是以後都做飯,我每天都回來也不錯。”
“嗯?你不嫌味道不合口就好。”流弋很認真地應答。
謝謝你
寒假並不長,要找一份輕鬆的零工並不容易。這個城市有很多所高校,比起年輕的大學生,高中生很難找到適合自己的兼職。而且流弋很容易給人荏弱的感覺,經常剛見面就直接pass掉他了。最後還是廖冬幫忙才在一家酒吧當服務生。
他的外表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雖然外表很好酒吧的經理剛開始也不敢要他,廖冬說他是我弟弟,你就照顧一下吧。這樣經理才勉為其難地接受。每天從晚上八點到十二點,每晚八十塊錢。流弋很開心,回去的路上話也多了些。廖冬好笑地看著他,“你還真容易滿足。”
流弋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一直很想掙錢,卻沒有實踐成功過。不管是週末還是假期總有那麼多的作業和家務,而且有流蘇在,註定什麼都做不了。
“那邊的酒吧雖然小,但好在環境不亂,你平時多注意一點,沒事別亂跑。”晚上吃晚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廖冬抽了一支菸點上,看流弋有些在走神就把點著的煙塞進了他嘴裡,“試試,你總不能一直不抽菸吧。”
“我不想得肺癌。”流弋把煙拿掉,說得一本正經。
“男人才沒那麼多忌諱,抽菸混社會最基本的,你那套老師教的乖孩子理論不頂用。”廖冬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霧吹到流弋的臉上。
相差三歲的年紀,到了他們這裡其實有些被放大。
廖冬有點想不明白這個小時候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面,沉默寡言不愛笑的男孩子這麼多年怎麼都沒變過。說話還是很小聲,笑起來也淡淡的,就連表現出來的一點依賴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身邊沒有這樣的人,看似來自同一個世界,卻又相差甚遠。而流蘇那個女人他是沒想過要去了解的,印象裡就是一個漂亮又有些神經質的女人。可以打扮得很高貴,也可以放蕩得很徹底。但是刨除其他,讓人記住的也只有那風情萬種的嫵媚妖嬈了。
流弋被廖冬盯得有點不自在,把香菸放在口中很小心地吸了一口。比聞上去更嗆人一點,但是煙霧騰漫開的時候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很多作者都喜歡在小說裡用盡華美的詞形容這一瞬間的煙霧繚繞。
“抽個煙而已,搞得像是在吸|毒一樣。”廖冬有點沒辦法剋制地抽了下嘴角,順帶連自己的菸頭也捻滅了。
流弋靦腆地笑笑,“感覺沒想的那麼壞。”
和流蘇分開後,他覺得有些輕鬆,平時說話做事也多了份生氣。錦熙路那邊逼仄的舊巷,已經在推土機的裡默默無聞地塌陷了。電視新聞裡只用了幾句話敘述了這件事,而且都是舊貌換新顏的美好說辭。
儘管沒有太悲慼自己的流離失所,但還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