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橫掃。我剛才是在算計這樣做的好處和壞處。張大當家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咱們不能重蹈覆轍!”
後四個字是什麼意思,黃牙鮑沒聽懂。但他隱約能猜測到程名振整句話的意思是怕拿下武陽郡後把更厲害的官軍給招來。出頭的椽子先爛,張金稱大當家之所以倒黴,就是因為他前一段時間過於囂張了。而洺州軍之所以能在亂世中保持三縣的安寧,與教頭刻意不顯山露水的舉動有著直接的關係。
普通人自然有普通人的智慧,雖然他們並不會表達得太文雅。略微斟酌了一下,黃牙鮑笑著建議:“其實,留著元寶藏這頭豬不殺,也沒什麼壞處,不過,屬下建議您將武陽郡的‘保安費’加倍。如果下次他再不老實,過後咱就再加一倍。這樣折騰不了幾回,他就沒力氣再跟您搗蛋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程名振笑著點頭。雖然元寶藏有的是辦法將加了倍的“保安費”轉嫁到郡內大戶和百姓的頭上。但其激起的民憤也必將倍增。為了保證自身的地位安穩,再遇到同樣的情況,元寶藏肯定要加倍仔細權衡,才會在維持現狀和冒險邀功之間做出準確的選擇。
得到上司的鼓勵,黃牙鮑的表現更加強烈,“要打,屬下建議您先收拾了盧方元那王八蛋。張大當家還在咱們這兒,他憑什麼接管鉅鹿澤啊?即便張大當家不要那塊地盤了,也該是您的,怎麼輪也不該輪到他!”
名振禮貌的回應了一聲,再度陷入沉思。黃牙鮑瞬間又敏感起來,忐忑不安地解釋,“教頭,教頭,我只是隨口一說,您……”
這回,程名振沒有安慰他,而是笑著轉移了話題,“外邊的情況怎麼樣?各路綠林豪傑都忙著幹什麼?把你打聽到的仔細跟我說說。咱們洺州軍管的全是窮鄉僻壤,過往行人不多,訊息實在閉塞得緊!”
“咱們這窮鄉僻壤,可是周圍二百里內最富裕的地方!”黃牙鮑笑著糾正程名振話語中的一個錯誤。知道上司不想再探討鉅鹿澤的問題,他也識趣地跟著將話題轉向,“屬下前一段時間主要探聽北面的訊息,聽過往的行商說,李仲堅在擊敗了張大當家後,迅速揮師北上,將王須拔、魏刀兒兩個打得落荒而逃。魏刀兒跑得快,直接翻過太行山,到河東那邊去討生活了。王須拔家大業大,沒法挪窩,如今被姓李的堵在了飛狐嶺一帶。那兒雖然地勢險要,但以屬下之見,王須拔頂多再堅持三個月,春天已過,江湖上也就再沒他這一號人了!”
“何以見得?”程名振明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目光瞬間閃閃亮。
“還不是跟咱們原來一樣,……”黃牙鮑不屑地數落,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語病,伸手掩住嘴吧。見程名振沒怪罪自己的意思,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訕訕地道:“屬下的意思是,跟鉅鹿澤一樣,不是說跟咱洺州軍一樣。不是,不是,是跟張大當家,不是,跟您沒來時的鉅鹿澤……”
越說他越說不清楚,自己把自己繞得直暈。程名振直接打斷了他,笑著命令,“別扯這些了。你就直說,是不是覺得他只會搶劫,不事經營。所以要坐吃山空!”
“屬下,屬下就是這麼個意思!”黃牙鮑如蒙大赦,點頭回應。“聽人說,那王須拔麾下也有小二十萬人呢。被憋在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就是啃樹皮,吃草根,也會把山頭啃下半尺去事兒整的,嘖嘖……”
到這兒,他又開始為綠林同行的命運感慨,“遇上姓李的,算是他倒了邪黴了。人家麾下帶的是能從幾十萬突厥狼騎中殺進殺出的精兵,他麾下有什麼,全是些剛剛放下鋤頭的老農!”
“羅藝呢,他沒什麼動作麼?”程名振無暇替王須拔的遭遇嘆惋,皺著眉頭追問。
“您說的是漁陽那個羅藝。那老傢伙更缺德。我聽人說,他現在跟造反差不多了。朝廷官員殺的殺,趕的趕,換上的都是自己的親信!”
“李仲堅也能容他?”程名振消化了一下這個資訊,繼續追問。
“沒聽說他們打起來!”黃牙鮑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笑著回答。“不過早晚的事兒。一山不容二虎。那李仲堅眼下初來乍到,腳跟兒還沒站穩,所以沒法跟羅藝搬腕子。等他把腳跟兒站穩了,估計就該瞅著羅藝不順眼了!”
想到新近崛起的博陵精銳和早已聲名赫赫地虎賁鐵騎會生衝突,黃牙鮑心裡甭提有多開心了。對於他而言,李仲堅也好,羅藝也罷,都是朝廷的人。打起來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兒。打得越熱鬧,越無暇傷害別人。“您說,羅藝跟李仲堅真的搬腕子,到底誰會贏?”
“這個?我可說不好!”程名振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