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都不到的陸小偉正被一群親戚鄰居圍著訓斥。

“陸小偉，你是不是傻，放著好好的一個月一萬多塊錢的工作不幹，偏偏要回來開荒種樹，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種樹有什麼前途，種樹能賺幾個錢，要知道你還欠我們家一萬多塊錢呢，靠種樹你啥時候能還我們錢。”

“就是呀，我看你就是瘋了，你們家都借我們十幾萬了，原本看你在魔海市上班，一個月一萬多塊錢的工資，應該能夠還我們錢。可是現在呢，沒有了那麼好的工作，你到猴年馬月能夠還我們錢。”

“陸小偉，你給大伯一個確切時間，什麼時候還我家的二萬塊錢，我兒子馬上就要娶媳婦蓋房子了，你今年要是不還我錢，我就把你們家給扒了，給我兒子蓋房子娶媳婦。”

……

一群親戚鄰居指著陸小偉的鼻子嚷嚷，逼著陸小偉還他們錢，越說越難聽，恨不得馬上把陸小偉賣了，然後換成錢還給他們。

滿臉皺紋的陸河長看到這一幕，連忙擠了過來：“大哥、二哥、四嬸……你們放心吧，我陸河長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還你們錢的，你們就別逼小偉了。”

只是陸河長的話不但沒有讓這些人收斂，反而讓他們連陸河長也罵上了。

“砸鍋賣鐵還錢？陸河長你開什麼玩笑，你就算是把地基賣了能賣幾個錢，還得起我們的十幾萬嗎。”

“就是呀，借了我們那麼多錢，這都快一年了，到現在一分錢都沒有還我們，我們大家都急著用錢呢，你們能不能快點還我們。”

“我勸你們還是別治下去了，她都胃癌晚期了，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醫生都說了救不活了，幹嘛還要到處借錢治病。你們家又不是什麼大款，窮成這樣了，有資格拿錢吊命嗎。”

……

看著一個個罵的口沫四濺的親戚鄰居，想到離別時一群同事對他的照顧，陸小偉只覺心中發寒，忍不住厲吼一聲：“夠了，誰他媽再嘰歪一句老子這輩子都不會還錢，不就是十幾萬嗎，今年春節之前我一定還給你們，一分錢都不會少。到時候如果沒錢，我賣血賣腎也會還給你們。”

周圍為之一靜，一群親戚鄰居看著臉色發青的陸小偉，一時也覺得做的有些過分。

悻悻了一下，一群人轉身朝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著。

“陸小偉，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如果還不上錢的話，那就別怪大伯不念舊情了。”

“今年你能還上嗎？沒有了魔海市的工作，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還上。”

“這種親戚就不該交，以後等他還了錢我們就斷親，什麼玩意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這麼生氣幹嘛。”

……

看著罵罵咧咧離開的一群親戚鄰居，陸河長的背一下子就彎了下去，蒼老的臉上滿是絕望。

“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魔海市那麼好的工作幹嘛不做，偏偏要回來種樹，這些人就是看到你回來了，覺得我們沒希望還錢了，所以才鬧上門來的，說起來這都怪你。”

就在這個時候，從破屋裡走出來一個圓臉少年，滿臉憤怒地看著陸小偉，嘴裡還嘰嘰歪歪地指責陸小偉。

他是陸小偉的弟弟陸小成，學習不怎麼樣，為人也不行，最是好吃懶做，上到高二就不想上了，一直待在家裡混日子。

“滾，你沒有資格說你哥，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子了！”沒等陸小偉說話，陸河長就指著陸小成的鼻子大罵，氣的陸小成臉色一變，氣哼哼地跑了出去：“就會偏向我哥，我又沒有說錯話。”

陸小成剛剛跑出去，從旁邊的舊瓦房裡走出來一個端著熱水盆的少女，十六七歲，瓜子臉兒，大大的眼睛，一頭烏髮，看起來很是瘦弱。

少女眼眸裡滿是瑩瑩淚光，放下熱水盆走到陸小偉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大哥你別理二哥，他一直都是那麼不懂事，年底若是還不上錢的話，我跟大哥一起去賣血賣腎。”

她是陸小偉的妹妹陸小凝，母親臥病在床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她在照顧，極為聰明懂事。

“沒事，你們放心吧，年底之前我不但能夠還上欠款，而且還能夠讓我們家過上好日子。”陸小偉抱了抱陸小凝，看著父親陸河長笑道。

陸河長苦笑一聲，臉上滿是不信，卻還是拍了拍陸小偉的肩膀：“爸相信你，在我們家你就是頂樑柱，爸沒用呀。”

說著話，陸河長老眼中有淚光閃爍，轉身朝著舊瓦房走去：“我去照顧會兒你媽，石寧山的地我已經向村支書要過來了，你想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