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算數的人?”
季微明點頭,他當然說話算話,從不賴皮。
阮棠綾頓時洩了氣,跟個皮球似乎蔫了下來,憤憤地甩掉他的袖子,一個人走前頭去了。
季微明還在奇怪呢,怎麼棠棠突然間變臉了,他不過是,早就忘了當初第一次見阮肅時說的話。於是快步跟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偏巧她一拉裘衣後面毛茸茸的帽子,季微明只覺得手心癢癢的,沒摸到腦袋,卻摸到了帽子上的茸毛。
雪似梅花點點開在地上,放眼望去周邊的矮牆被一片茫茫的白霧遮蓋,蟲二樓燈火輝煌笙歌豔舞,走得近些便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管絃絲竹之聲,還有官家富商子弟的笑聲。
季微明帶著阮棠綾從正門進去的時候,蟲二樓的小二立刻招呼了上來:“喲,世子爺您來了,好久不見,您的兄弟們可都想念死了!”他說話的時候兩眼放光,便好似從季微明身上看見了金銀珠寶,明個就能一步登天成為京城高富帥中的一員。
阮棠綾看那阿諛奉承的諂媚之色,拉了拉季微明低聲道:“我有一種他把全身家當都押在了你回不了西懷的賭局上的錯覺……”
季微明微微點頭,蟲二樓的小二平日裡得到公子爺們的打賞可不少,算得上是全京城餐飲業裡小費最多的,是以生活不拮据,偶爾看著包贏不輸的賭局,也會上去押上兩把賺點小錢。這不,肯定是賭了!
他對著小二嘖了幾聲笑了笑:“給爺開個安靜點的包間。”
“好嘞!”小二立刻甩著抹布上去了。
一路上樓和季微明打招呼的不下十人,個個眼裡倒映的都是移動大金錠,季微明也不說破,好好地堆笑招呼過去,然後到了包間裡頭。
外頭的人頓時聚在一起討論起來,就差再開一個賭局,賭賭季微明何時可以斂收猖狂變成階下囚。
包間裡卻截然不同,阮棠綾撐著下巴,季微明討好地替她剝著桔子。
“你說,這回你得害多少人傾家蕩產?”
“他們輸了,咱就能贏了。”季微明笑道:“錢不嫌多,裝滿了運回西懷,就算被人路上打劫了也不心疼,你說是不?”
兩人會心一笑,而後招呼來小二。
“最近開了什麼賭局?”季微明閒閒地靠在虎皮墊的椅背上,十指交叉問得漫不經心:“賭盤拿來我看看,最近有閒錢,手癢了。”
“不……太好吧?”小二立顯尷尬,要是讓季微明看見別人拿著他在賭,萬一世子爺一生氣把蟲二樓掀了那可怎麼辦?
季微明伸了個懶腰,指了指門外的喧鬧,不緊不慢道:“蟲二樓什麼時候開門謝客了我都不知道?”
小二退了一步,捏著抹布緊張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傳聞最近季嘯開始動季微明瞭,在加上季微明獨寵世子妃,女人都愛吃醋,世子爺哪裡有時間和閒情來蟲二樓這種高雅的風月文化場所來消遣?蟲二樓的老闆是個生意人,一看,喲,這是一筆賺頭,於是就這麼做了。
誰料這世子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不但來了,還帶著世子妃一起來的,就差往外招呼幾個美女,不過估計他沒這膽。
可人家有要賭的心就夠了。
小二也是聰明,立刻向阮棠綾求助:“世子妃……這……平日裡您不管賬務麼?”言下之意,您可得好好管管你夫君的賬目,他今日敢當您的面賭博,明日還敢當您的面調戲美女呢!季微明在京城的名聲又不是什麼秘密,一查,還不得露底?
“賬房先生管。”阮棠綾押了口茶淡定回答。
“這這這……”小二想著,這世子妃果然是底層出來的,怕是管不住世子爺在外頭風流,心灰意冷,還想探究探究賭博影響婚姻幸福和生活質量的時候,季微明隨便尋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好似就是為了讓小二給阮棠綾上上課似的,小二頓時心花怒放,開始滔滔不絕引經據典地說起了季微明從前在京城的風流韻事。
阮棠綾撐著腦袋聽得很認真,末了,好奇問道:“我覺得你的口才非常好,思維清晰邏輯清楚故事抑揚頓挫扣人心絃,做小二實在是委屈你了,你有一條更好的出路!”
小二一激動,熱淚盈眶:“還望世子妃指點!”
阮棠綾清了清嗓子道:“說書先生!”
想她阮棠綾進季府,還能不知道季微明是個咋樣的人?京城傳聞都是假的,就跟“我一朋友”那樣,都是神秘事件,阮棠綾過了那麼久對季微明瞭如指掌,還等著他回到西懷亮瞎這幫人的狗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