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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思考,一瞬間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向前傾了傾,聲音卻沉了下來:“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她問得坦然,好似喜歡不過是最尋常的感情,就像她喜歡老爹,喜歡大壯,還喜歡鹿鳴巷外那戶人家養得大黃狗一樣,單純地讓人不忍,將那些齷齪的難以啟齒的全部丟給了他。

這問題問得膚淺,季微明無需思索便回答:“不是。”

一瞬間失望攏上心頭,便好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無須基礎,那不過是逢場作戲和他平日裡在蟲二樓偽裝的花花大少遇見的任何一個姑娘一樣。

她頹頹地用鼻音應了一聲,卻聽見季微明輕聲說道:“是愛。”

是愛,所以才願意奮不顧身相救,全力以赴尋敵;是愛,所以念念不忘之思,囷囷於心頭上;是愛,所以情難自禁擁吻,用盡全力剋制。季微明的愛是淺淺的淡淡的水到渠成卻又明朗的,不似阮棠綾懵懵懂懂迷迷糊糊似乎愛上了卻又不敢肯定不敢確認。

阮棠綾垂下眸子鼓起臉,喃喃道:“愛啊……”愛讓她很為難。“可是你以前跟老爹說,等到回到西懷,就還我清白的。”說話間略有委屈,季微明頓時一怔。

那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去阮家時對阮肅說的,那會兒阮棠綾被阮肅支去添筷子,未曾料想她聽得一清二楚。

也是,阮家就那麼丁點大的地方,阮棠綾在阮肅的訓練下眼光四方耳聽八方,當時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她聽到了。

那麼今天呢?今天在阮家,她是否也聽到了他說得秦拂玉,還有那容易被人誤解的關係?

想到此處心一揪,盯著阮棠綾卻又沒看出半分,以前她聽到了,卻從未對她說起,便好似當初他從路邊套來一個姑娘,直到在小樹林見到她,她都沒有表現出一點的不適。

她用糊塗掩飾自己的精明,一如他用紈絝掩飾自己的城府。

非要論輸贏,他們的對家是季嘯,而兩人之間只需要共贏。

季微明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靠近阮棠綾,垂頭之間是她略迷惑的雙眼,於是笑道:“那時候我才認識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誰。可現在不一樣,棠棠,你是西懷郡王世子妃,是我季微明的妻子。”

這話講得理所當然,阮棠綾甚至已經習慣了他一口一個娘子,便覺得季微明的妻子幾個字,沒有一點不對。於是睜大眼問道:“那秦拂玉呢?”

她到底還是介意的,哪怕秦拂玉是季嘯塞進季府的。在鹿鳴巷的日子看起來清貧,可她從未覺得自己該是那樣的,她可以馳騁可以放肆,可以跟著阮肅刀山火海將生命置於掌中,獨獨不能的是有人搶她的人搶她的東西,因為那都是貼上了她的標籤,是她一個人的!

於感情,一樣自私。

不愛的時候他是草原裡的一棵草,和千千萬萬顆草毫無區別;愛的時候他還是草原裡的一棵草,卻是千千萬萬顆草裡最耀眼的。

什麼秦拂玉,什麼三妻四妾,什麼皇帝塞老婆,全都去死吧!

“秦拂玉會離開,總有一天。”季微明低聲說道,阮棠綾看見他眉角細微的皺紋在他說話間慢慢擰攏,拖在榻邊的手指微微拱起,心裡猛地一驚。細小的動作往往體現了一個人說話時最真實的內心,她總覺得季微明有那麼一點異樣。

可季微明卻絲毫不覺阮棠綾此刻的狐疑,繼續說道:“棠棠,你曾說我會相信我,那麼,一直相信。”言辭堅決,這是真實的。

阮棠綾點了點頭,卻也起了疑。

原本是溫存難分的,一下子卻正色謹慎,,拂了拂耳邊的髮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起身道:“酉時三刻了,天冷,晚上多加點被子。”關懷之至,與往日無異。

深秋的夜晚寒風凌冽,屋內氤氳暖氣,一開門便被刺骨的風襲得直打寒顫,月色幽暗,被屋內燭光拉成的影子打落在長廊之上,阮棠綾稍一抬眼便看見對面碧槐軒的燭火也還亮著。

窗欞上映出窈窕身影,秦拂玉站在靠門不遠處,只有黑色人影,季微明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撇了過去,阮棠綾只顧低著頭不想讓冷風吹到臉上,嘴上還不停關心:“快回去吧一會兒更冷了。”

輕鬆的語調俏皮的眼神,季微明抵住門低下頭,不經意間彎了彎腰,嘴唇掠過她眼角不忘揩了把油,一如從前模樣:“進去吧,彆著涼。”

阮棠綾笑了笑,看他轉身便輕輕關上了門。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季微明卻不知,那掛在阮棠綾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淺越來越薄,驀地全然守住,她卻已然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