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可算陳年佳釀了,喜道:“已經很好,司馬兄這麼客氣,真叫小弟過意不去。你們來恆山,本應是小弟做東才對。”計無施道:“我們知道恆山派乃佛門聖地,雖然新晉掌門是酒中仙人,但想必是不會備多少酒的。想找令狐掌門喝酒,還是自備的好。”老頭子手叉著腰,十分得意,哈哈笑道:“不僅是酒,下酒菜我們也一起備了,哈哈。”
令狐沖遙望下方人叢中果然不少抬著整豬整羊,拎著活雞活鴨的,可見確是盛意拳拳,又忽想到這些人要在這見xìng峰上喝酒吃肉,未免也太褻瀆這恆山聖地,周圍恆山弟子已有不少皺眉搖頭的,只暗念佛號:“阿彌陀佛。”令狐沖便也道:“可讓你們費心了,恆山派前番遭逢大難,兩位領袖師太不幸先後身故,我這次接任也是一切從簡,原不曾備得筵席款待大家。感謝各位體諒,為我考慮的如此周詳。白雲庵原是兩位師太清修之地,地方簡陋,只怕容不下這麼多朋友,離此不遠有個通元谷,谷內有個恆山別院,地方也寬敞,不如我們就安排那裡如何?”
司馬大、黃河老祖等人俱知令狐沖心意,均道:“如此甚好,便往那通元谷去。”令狐沖著幾名恆山弟子帶路,自引著司馬大等人門下弟子將酒肉都挑過去。司馬大等人又為令狐沖引見了十幾位同來的各幫主、洞主,有些是令狐沖見過的,有些是第一次見。令狐沖一一見過,便讓入白雲庵大院內,恆山弟子早排下了觀禮座位。令狐沖請眾人就坐,一時間白雲庵內變得熱鬧非凡。恆山眾弟子原本冷冷清清,也只想簡簡單單辦完這接任典禮,誰知忽然來了這麼多江湖豪客,雖然都是清修之人,但到底年輕弟子多,都覺得十分有趣,不由議論紛紛。隨後又有一些地方上幫主,門主陸續到來。司馬大等早安排了人沿途通傳,每來一人,便一聲聲遠遠傳上來,倒讓人覺得這恆山掌門當真交遊廣闊,英雄了得。
忽然間聽見山下遠遠一聲通傳:“靈鷲寺方丈方證大師及方生大師攜門下弟子道賀!”院內眾人聽見,俱是一愣,還道是傳錯了。遠遠又是一聲:“武當掌門沖虛道長攜門下弟子道賀!”如此一聲連一聲傳上來。眾人都道:“靈鷲寺方丈和武當掌門竟然親身道賀,令狐掌門這面子真是大到天上去了。”都忙起身迎出去,令狐沖領在前面,降階相迎。遠遠望見靈鷲寺方丈、方生、武當掌門各領六名弟子,自下方石階衣袂飄飄而上。
令狐沖迎過去,下拜道:“晚輩令狐沖拜見方證、方生大師,拜見沖虛道長。”方證、方生、沖虛道長俱笑道:“令狐掌門快快請起,不可行此大禮。”方證扶起令狐沖,笑道:“恭喜令狐掌門榮任恆山掌門。定逸師妹胸襟廣闊,不拘成見,當真叫老衲好生佩服!”令狐沖道:“晚輩浮滑無德,實是僭越了。”沖虛笑道:“令狐小友浮滑只怕是有點的,老道和方丈走到山下,差點沒以為上錯了山頭,那巨鯨幫的只在江浙一帶活動,怎麼將分舵開到恆山腳下的。”
令狐沖知他指的是山下通傳的人,不由道:“是晚輩考慮不周了,原是晚輩的朋友。”沖虛仰天打個哈哈,撫住令狐沖笑道:“令狐小友不要見怪,老道只是開個玩笑。其實令狐小友你只是表面浮滑,內裡實是個赤誠君子,總好過有些人表面君子,內裡卻淨想著yīn謀詭計。恆山派有你執掌,中興有望。”令狐沖聽他話中似乎意有所指,但也不便言明,乃道:“沖虛道長過獎了,晚輩惶恐之至。今rì三位大師親臨,恆山上下合感三位大德。”便將方證、方生、沖虛道長讓入白雲庵中。
堪堪到得庵內,山下遠遠又是一聲通傳:“rì月神教,文成武德聖姑道賀!”眾人又是一驚,這次因為司馬大這些人都是rì月神教下屬,所以喊得格外賣力,眾人倒都聽得清清楚楚。紛紛輕聲道:“聖姑親自來了。”令狐沖聽見rì月神教四個字,本大喜過望,隨即聽到是聖姑。心想:“原來是盈盈來了。是了,不論如何,東方此時是不宜露面的。”
司馬大等人都迎了出去,令狐沖向方證三人告罪道:“三位大師請進場中坐一坐,晚輩出去一下。”方證等只道:“無妨。令狐掌門請自便。”便有恆山弟子來接引了,自去上首坐下奉茶。
令狐沖出得庵來,只見四名rì月神教弟子抬著一頂藍綢小轎。轎門掩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轎內之人面目。司馬大等人俱在轎前請過了安。令狐沖走過去,轎內之人大概是看見了令狐沖身形,掀起轎簾來道:“衝哥!”
只見其人挽個高髻,頭戴金步搖,一片燒藍鈿花,臉上薄施脂粉,帶著鎏金點翠花籃耳墜,一襲黃底藍面綢袍,上面暗繡著孔雀花紋,腰間繫著綠玉環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