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看向單大膽,“要是當初我不傻乎乎的點頭,你說爺爺他們會不會放過我?”
單大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太瞭解家裡人了。
文澤才聞言嘆道,“你既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告訴你大哥?”
單大紅抿了抿唇,神情呆滯,“嫁過來三年多沒有訊息,而且身體更差了,我也猜到是因為什麼,所以我去質問娘。”
可單嬸子只會哭,說她也沒有法子,家裡當家的是單老頭和單爺爺,她一個婦人,只能聽大老爺們的話,再說單大膽確實是他們單家唯一的根兒,為了單家的血脈,她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麼些年,她一旦察覺我心中不平,便會跪在我面前說自己的不容易,說自己的愧疚與不安。”
這話讓單大膽臉色漲紅,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妹妹會說他下跪的模樣對方早就看厭煩了。
只因為單嬸子常這樣做。
“我不是沒想過讓大哥知道你的健康是因為什麼來的,”單大紅深深吸吸了口氣。
“可那次孩子他奶奶故意刁難我的時候,大哥跳著腳和對方罵架,甚至險些動了手,把我婆婆嚇住了,我一直記得大哥說的那句話,只要他活著,張家人就別想欺負我,不然就是坐牢也會讓他們陪著。”
文澤才看著面上帶著滿足與欣喜的單大紅,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秦勇更是紅了眼睛背過身。
這是個多麼容易滿足的姑娘啊。
“這不是大哥的錯,”單大紅回憶完又看向單大膽,“大哥對我是真的好,爺爺死的時候,我高興極了,因為我一直記得他說那什麼蟲在他身上,我想著他死了,那我是不是就解脫了?”
可她終究是失望了。
她不僅沒有解脫,而且身體越來越壞,現在甚至不如她婆婆康健。
張家除了張小寶他們三個孩子,其餘人都巴不得她死呢,因為單老頭把單爺爺埋在張家門口的代價就是萬一單大紅死了,當年的彩禮他們全都還給張家不說,還倒給雙倍的錢。
可他們要的是單大紅活著,所以除了那個保證外,張老四的三個兒子以後娶媳婦的錢都是單家出。
這無疑讓張家心動死了。
“小妹,你放心,這都是的大哥欠你的,大哥會還給你,補償你,”單大膽梗著脖子,掩蓋住自己才悲傷對單大紅道。
單大紅卻不抱希望,“敗了這麼久的身體,能活到喝媳婦茶就很不錯了,大哥你也別見懷,我都能看開,你、你遲早也會看開的。”
單大膽卻咬住牙,他看向文澤才。
文澤才伸出手查了查單大紅的脈象,非常弱。
他面色沉重,讓單大膽的心沉入深谷,“大師,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文澤才抬眼,“只有一個辦法,而且只能使一次,不過就算使了也最多活十年。”
“十年?十年也是行的!只要我妹妹能健健康康的,能出去走走,到處看看,都是可以的!”
單大膽激動極了,之前他聽文澤才說單大紅只有一年多時還覺得心酸,現在想起能再有十年,他倒覺得很不錯了。
單大紅聞言眼中也帶著點希翼,她不求別的,能有同齡人一般的面容和身體就很滿足了。
“辦法很簡單,把你身上的子蠱放在大紅同志身上,而大紅同志身上的母蠱則轉移到你的身上。”
文澤才盯著單大膽的臉。
“事情成了後,你就成了子蠱的養分,大紅同志會漸漸變得和同齡人一樣,可你也會和以前的大紅同志那樣,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等大紅同志開始頭疼的時候,也就是你們兩個大限到了的時候。”
說到底,這個法子對兩人而言都活不了多久,一旦子蠱沒有了養分,母蠱就會吞噬宿主,子蠱餓死的時候,就是母蠱與公蠱死亡的時候,一家蟲本就要整整齊齊。
“也就是說,大紅同志能活十年,你也只能活十年了,而且你這十年就是你妹妹前十年那樣的日子,你願意嗎?”
單大膽臉一白,他下意識地張口道,“我、我還沒娶媳婦,還沒有孩子。。。。。。”
單大紅似乎並不意外他的回答,聞言也只是垂下頭。
秦勇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攥緊手,恨不得把單大膽暴揍一頓!
“可我這十年也是偷來的,所以。。。。。。”
單大膽閉上眼,“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