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回頭看了眼秀秀,從鼻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誰招惹她了呀,衝我哼什麼哼。”秀秀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揉了揉肩膀:“撞得我好痛,走路而已,帶這麼大的火氣做什麼。”
“是著急回屋換衣服吧。”從楊柳站的角度倒是看到餘氏一邊頭髮裡還有稀泥。不過她不太明白餘氏今天下地是做什麼了,泥巴都能滾進頭髮裡。難道是和人打架了?那一身狼狽。還真有點像。
秀秀是個極其容易原諒他人的人,聞言也不再追究了,餘氏只是不小心撞到她,痛過一下下也沒什麼了。她問道:“哦,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去看看大勇在家沒。娘叫我把醫藥費給他送去呢,你跟我一道。”楊柳想了想說道。
“啊,不好吧。”
楊柳有些納悶的看著秀秀,這是什麼回答,不就去送醫藥費嗎,跟好不好扯得上什麼關係。
“那我自己去了。”說著便鬆開秀秀的胳膊。
“我去!”秀秀又主動挽上楊柳的胳膊,笑嘻嘻道。
楊柳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著秀秀笑,也就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剛往旁邊的小路上一轉,原先正對著的小路一頭就出現了東方白和荊浩兩人的身影。
“你也真是的,不就一匹馬嗎,值幾個錢?丟了就丟了,別跟個黑麵閻王似的。一路上都沒姑娘敢靠近。”東方白撐著傘,一面開解著荊浩。
荊浩伸手將柄傘偏向他這邊,東方白這傢伙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根本沒發現他這邊胳膊都被雨淋溼了。李家人大多數都下田去了,雨具也帶走了。就剩一把破了的油紙傘孤零零的掛在牆上。兩個大男人共撐一把豁口的傘,這感覺還真他媽奇怪。
也真是倒黴,今天去看馬車,卻被告知馬掙脫了韁繩逃跑了。媽蛋,那繩子明明就是刀口割裂了一半,鬼才相信是馬勁太大掙脫了。說不定還是陰謀,一想到要靠腳走上好幾十里路,荊浩心裡就特別的煩躁。嘛的,都怪這破地方,這鬼天氣。荊浩沒注意腳下,突然一個趔趄,一腳踩進了水塘裡,頓時心情更加糟糕,又恨恨跺了幾腳,憤憤道:“嘛的,破地方,破地方。”自從到了李家屯,哪哪都跟他氣場不合,好端端走個路都能踩到水塘,這是什麼破鳥運?
東方白撐著傘趕緊往旁邊躲開兩步,但鄉間小道哪及得上青石大街寬敞?白色的衣袍上還是不可避免的濺到好幾個黃泥點子,特別的顯眼。他低頭抖了抖衣袍,發現根本抖不掉,頓時臉色難看的抬頭看著始作俑者。沒想到他看到的是一張比他的臉還要黑,還要臭的臉,東方白趕忙換上一張笑臉,又兩步走過來,替荊浩擋住頭上的雨,小意道:“公子心情好些了吧。有沒有小的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大爺我現在想揍人,你說怎麼辦?”荊浩抱起雙臂,角色進入得很快。
“這個,大家都是習孔孟之道的人,動手動腳乃是粗野鄙人才有的舉動,野蠻又粗魯,實在不堪入目。看公子風度翩翩,儀表卓然,定然不會做出如此粗魯的舉動,哦?”
“可是我就想揍人怎麼辦?”今天一下子憋了這麼多鳥氣,總得找個途徑發洩發洩,荊浩捏得指關節咔咔響。
“喂,說話就說話,可不興動手動腳啊。”東方白舉著傘後撤了兩步,站在一個稍稍覺得安全的地方,打著商量的語氣說道:“大家都是斯文人,不如選擇文鬥吧。”
“文鬥你妹啊,又讓老子淋雨。”荊浩一個大跨步躲到傘下,沒把準距離,一下子離得太近,口水差點直接噴到東方白臉上。他渾然不覺的繼續罵道:“你說你當時是不是覺得人家寡婦長得漂亮才非把馬車停到人家家裡的?嗯?”
東方白訕笑道:“你不也最後同意了嗎?”
“我那是同意嗎?”荊浩幾乎是用吼喊出這句話的。
本來何氏說把馬車停到另外一家相熟的人家,恰好聽到動靜的俏寡婦出門來看,東方白當即眼睛就直了,也走不動道了。別人客氣兩句他就直直點頭。荊浩不同意把馬車停到俏寡婦家,東方白就牽著馬往人家院裡走,臨走前還硬生生的從荊浩手裡摳出十兩銀子當草料費。呸,吃的什麼,居然還能花上十兩,用老子的錢顯擺你的大方!真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了,連寡婦都稀罕?想到這裡,荊浩又鬱悶了,若東方白不是這樣的人,那他們現在出現在李家屯是圖什麼?
荊浩的心情更差,因為馬匹丟失,明知胡編的理由卻不能打女人,更因為身旁這個拿他的錢不當錢的二貨小白。
“不生氣不生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