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好奇的拿雞蛋對著朝陽看了起來。
“拿來。”背後忽然傳來何氏的聲音。
楊柳驚了一跳。不覺的就鬆開了手,反應過來立即彎腰去接,終於在離地十公分的地方接住了。楊柳不由得長出一口氣,好險。
“這麼大的人了,還差點把雞蛋打了。還不快點給我拿過來。”何氏沒好氣的說道。
楊柳立即將雞蛋奉上,就是家裡的小孩兒都沒這個資格去揀蛋,可見何氏管得有多嚴了。現在這個雞蛋在楊柳眼裡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早點丟開早安全。
何氏摸了雞屁股才算準今早會有一個雞蛋,原本打算早起揀的,不想給楊柳搶了先。但見楊柳識趣,也沒多為難她。轉身往她屋子走。還一邊說道:“還愣著幹什麼,把院門開啟,準備做早飯了,今天還要刨地去。”
楊柳哦了一聲,乖乖照做。
開啟院門,剛好看見那天的啞巴婆婆背後捆著一捆柴路過她家院門。
“阿婆早。”楊柳打招呼。儘管知道她是殘疾人,也沒有喊啞婆。
啞婆轉頭回了個笑,點頭算是回應。
十聾九啞,看來啞婆也不是天生的就啞巴。楊柳幫她往上託了託柴禾,這才發覺她背的可不輕。替她鳴不平道:“阿婆,您有兒女嗎?他們怎麼讓您打柴,大早上的出了點事可怎麼辦?”楊柳發覺啞婆的褲管挽起來一截,但顏色比其他地方深,看來是被早上的露水侵溼了。真是好可憐的老太太,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早該在家裡頤養天年了,居然還要出來做這些粗重的活兒。楊柳一時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兒女印象極壞,哪有這樣苛待長輩的。
啞婆比劃了半晌楊柳也沒看懂什麼意思,她指著院子讓楊柳家去,對楊柳提出的送她回家的提議連連搖頭,顫顫巍巍的走了。
楊柳目送她離去,轉身回到院子,就看見何氏面無表情的現在廊下。
不會吧,還要守著她?楊柳加快步伐,說道:“我去煮飯。”楊柳自知理虧,想積極主動些在何氏那裡換點好印象,免得對方發火,她也吃不了好。同性之間果然難相處,參照同極相斥原理可得。
直到她微低著頭走進灶房,何氏都一言未發。
楊柳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
何氏卻是若有所思,那不是徐寡婦家的下人嗎,楊柳什麼時候跟她走得那麼近了。而且,何氏低下頭,把外褲往上提,露出一截小腿,疑惑,看上去比她年紀還大的女人居然有一雙比她還白皙的小腿,完全跟她臉上手上的面板不搭,這是……怎麼保養的?
啊喂,婆婆哎,你要是那時候不是想到的美醜,肯定就不會讓她白遭一場罪了。
這也怪不著何氏,首先對殘疾人,大家都多一份同情和寬容。而且對於農婦來說,腿上的面板肯定比接觸太陽較多的臉部和手臂面板白嫩些,那麼小腿白而手臉黑就很正常。雖然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一個跟你家並無接觸的人,你會防人家嗎?他們家又沒有可以讓人覬覦的東西,難道要拿防賊的眼光看待每個和他們家裡人接觸的人?
有病吧。
沒想到何氏難得的一次不多想,為楊柳以後的苦難做了一次鋪墊。
而此時的楊柳,正哈欠連連,沒有精神頭。在沒有鐘錶的年代,楊柳都是選擇太陽要出來的時候起床,免得耽誤了大家吃完飯下地。卻忘了太陽也是有變化的,四點鐘不到天就亮了,直到李家其他人都起來,然後誇楊柳起得早的時候,楊柳看著冷掉的菜和泛起一呈米油的粥,黑了線。
她發誓她需要一個鬧鐘,永動力的。
☆、六、 來訪
嘭嘭嘭的敲門聲。
楊柳不情不願的丟下筷子站起來,抱怨道:“又是誰把院門關上啦。”當值跟小二似的,什麼時候都得率先出面,她明明就沒坐在門口,還得繞路跑一趟。
餘氏手裡撕著一塊餅,斜眼看了小何氏一眼,後者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習慣了。”
自從李威過世,作為寡婦的小何氏就很少出門,即使在家都是隨時把院門關上的,以防別人好奇的往院內探究。而且她的性子本就內斂,也不善與人交際,說話直又不會拐彎,雖然是好意,但很容易罪了別人。長久下去,小何氏越來越不願出門,與其不知不覺就得罪了別人,還不如窩在家裡繡花賺錢。
“我說大嫂,你也太小心了,咱們一家子都在,你還怕誰溜進來順走東西不成?”餘氏把沒吃完的餅扔進她自己的飯碗裡,用筷子往下戳了戳,偏頭一副智者樣對小何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