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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愧於案首二字,幾場考試的八股文都已經流傳出來,讓人擊節叫好,趙秀才道:“春秋年紀小,有所不知,一般這種喊不公的,固然曉得結果難以更改,可是若是不嚷嚷幾句,他名落孫山,豈不是要被親鄰們嘲笑?喊了不公,總可以說這是考官的問題,而不是他們學識淺薄。而諸位考官呢,一般情況也不會為難這些落弟的童生,只要不鬧的出格,總要給他們留點斯文體面,所以任他們嚷嚷幾句,也就是了。此次何提學要返程,知府大人又病重,這一次少不得又是同知大人帶著寧波諸官相送,我等算是他的門生,也該去送一送,咱們人多,那幾個落弟的人終究是少數,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等到了碼頭處,果然這兒已是人山人海,他們是新秀才,所以不至於被人擋在外頭,便靠近了碼頭,數十個秀才都在這兒束手而立,趙同知也已帶著諸官到了,他的臉色顯得不好,看到了葉春秋便將臉別過去,假裝沒有看到。

葉春秋在人群中很不起眼,葉案首按理是很風光得意的啊,不過這樣的場合,就有那麼點兒普通了。

足足等到了日頭上了三竿,人群已有些不耐煩了。

亭子裡坐著的幾個鄞縣士紳揮汗如雨,一面埋怨:“何提學架子太大,我等這樣枯等,他竟是姍姍來遲,雖說是學官清流……”

“他年紀輕,難道還這樣磨磨蹭蹭嗎?”

“年紀不過四旬,能都督一省提學也算是本事,不過我聽說,何提學與內閣謝遷不睦,只怕再難有什麼作為了。”

“啊……有謝公壓著,看來是難出頭了,也難怪此前一個翰林,如今卻連著兩任提學……”

葉春秋聽著那些閒言碎語,卻聽一聲鑼響,人群躁動了一下,有官轎來了,於是亭中的趙同知打頭,領著本地官吏、士紳一擁而上,去和出轎的何提學見禮。

秀才們只能遠遠在那兒看著,等候提學的接見,不過這個架勢實在讓人咋舌,葉春秋看不清晰何提學的相貌,卻見他被人擁簇,與人一一見禮,官儀遠遠的撲面而來。

擦,大丈夫當如是也。

葉春秋心裡冒出這個念頭,這才是快樂的人生啊,與之相比,自己這個案首算個毛線。

那何提學接著在眾人擁簇下到了碼頭,至亭下見諸新晉秀才,葉春秋和眾秀才紛紛向何提學行弟子禮:“恭送大宗師。”

何提學捋須,淡淡一笑,道:“哦,有勞諸生了,諸生既已進學,就理當好生用功,讀書明理,也該修身修德,勉勵的話也就不贅言了。”他意味伸長的頓了頓:“此次老夫案臨寧波,也並非沒有收穫,就如案首葉春秋的文章,深的我心,寧波在浙江之中,文風不算鼎盛,此次相較於各府卻是大放異彩,葉春秋,你上來,老夫見一見。”

…………

新的一週,話說,老虎該厚著臉皮求支援呢,還是舔著臉求支援呢。

第六十三章:提學肚子能撐船

葉春秋此前聽到人家說何提學厭惡自己,信以為真,不曾料到何提學對自己如此青睞。

他忙是上前,道:“門生葉春秋,拜見大宗師。”說罷真要拜下行禮,何提學是自己的座師,這時代師生的關係是和君父等同的。

何提學卻忙是將他攙住,對周遭的眾人道:“年紀輕輕,就如有此作為,羨煞旁人了。不必拘禮,你是老夫的得意門生,往後有閒去了杭州,定要來謁見。”

其實小考的座師不似鄉試、會試那樣的座師關係緊密,一般情況,考了也就考了,之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可是何提學特意加上這麼一句話,這對葉春秋的青睞可想而知。

眾人在旁都是嘖嘖稱讚,葉春秋固然文章做的好,可現在只是個秀才罷了,歷來科舉,多的是馬前失蹄,何提學如此看重,葉春秋這個傢伙是祖墳冒了青煙嗎?

葉春秋有點兒受寵若驚,連忙說:“學生若能去杭州,定要向宗師請益。”

何提學臉上堆笑,居然不急著登船,又將所有人晾在一邊,拉著葉春秋的手,問道:“家裡有幾口人?”

葉春秋答了。

何提學捋須:“你父親是弘治十三年的秀才吧,此前還是廩膳生,不過老夫查閱過,此後十幾年,他都沒有去學裡,因而學裡只好將他列在了諸生之末,他的文章老夫看過,頗為老辣,何以消沉了十數年?卻不知明年鄉試,他還願考嗎?”

葉景的情況確實很糟糕,當初雖然和葉春秋一樣都是一等的廩膳生,可因為私奔,雖然秀才功名還在,卻成為了附生,每年學裡都會進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