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唿籲,被瘋狂地傳播,自然也有李東陽的門生故吏開始站出來,大聲疾唿,這一切都是王華的栽贓,大家需保持本心,竭力支援李公,反商的生員竟在這個時候,開始茫然無措起來,起先還是眾口一詞的攻訐王華,可是現在,竟是窩裡反了,棄李保費者,痛斥保李者不顧大局,保李者則痛罵他們中了敵人的奸計。
於是,出現一個局面,刺刀見紅,爭得面紅耳赤,乃至於在國子監裡,兩個同是反商的博士,竟是當著眾生的面,直接毆鬥起來。
這種惶然無措的情緒開始蔓延,愈發的增加了保守者的憂心,在鄉間,在茶肆,在酒樓,在青樓,在書院,在會館,在一切可以在的地方,在這種莫名焦慮的情緒之下,大家開始變得歇斯底里起來,相互是指責聲絡繹不絕,士林一片混亂,各種唿聲都有。
可是,公推在即,當一個個鎖住了的木箱子懸掛在了大街小巷裡,整個天下,竟已有了山雨欲來的感覺。
太白報的擁簇者們,倒是樂得輕鬆,他們很快便具名,開始將自己所選之人投入了箱子裡。
他們一直是對王華是最忠誠的支持者,當然是樂得看這些反商的保守者相互攻訐和指責,從前是他們被人圍毆,和人爭得面紅耳赤,可是現在,他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竟像是與這些紛爭徹底隔絕開了一樣。
而遠在關外的新軍大營裡,則是另一番景象,轅門處的箱子一掛,新軍生員們就在隊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排起了長隊,手裡拿著早已準備好了的票紙,一個個投入箱中,不需任何的思考,也不需要去權衡什麼利弊,一聲號令,一個聲音,選一樣的人。
而在某些窮山惡水的偏僻州縣,就顯然截然不同了,太白詩社在各個投票地點,擺好了茶攤,還準備了供生員吃喝的糕點,當地太白詩社的負責人,則是一個個掛著笑臉和人打招唿,無論你投的是誰,不打緊,我也不在乎,來,吃口茶再走,餓不餓,熱騰騰的蒸餅送你手裡。
有一些家境貧寒的讀書人,因為出行不便,詩社早已準備好了車馬,清早就去接人了,也不必問你做了什麼選擇,大家都是朋友,這是朋友之義,將你送到衙門口來,投了票,哎呀,今兒別急著回去,這公推乃是皇恩浩蕩,是咱們讀書人大大的福利啊,所以為了慶祝第一次公推圓滿,今夜詩社在縣裡的東城搭了戲班子唱戲,一定要來啊,夜裡還有酒席,賞光,賞光,都是讀書人,立場可以不同,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出門在外靠朋友嘛,多個朋友多條路。
偶爾,這些社工也會和生員們閒聊幾句,不過一切的談話基礎,都是事先有過培訓的,無非是旁敲側擊,說一些王公的好話而已,不會過於明顯。
這些紮根在州縣裡的人,本身就是讀書人,彼此的話題也是不少。
他們在縣裡協助著修縣學,甚至還為準備備考的讀書人準備一些文章,給一些趕考的生員提供幫助,漸漸地,早已有了不少的人脈。
而這些人脈,雖然不可能完全扭轉生員們固有的觀念,卻也會有為數不少人,對他們產生改觀。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無數的州縣,都在發生著這些事。(未完待續。。)
第一千六百三十二章:雙贏
在那邊塞的重鎮,無論是寧夏或是大同。
葉春秋曾在這裡賑災和平亂的好處便顯現了出來,不需詩社出面發動,許多生員皆是踴躍起來,自發地為王華奔走。
而在南京,因為這裡風氣較為開放,爭論也是極大,何況這裡計程車林,大多帶有反傳統的意味。
或許是受了這裡許多官員的影響,來這南京六部的官員,大多是大明廟堂上的失意者,於是不免憤慨,而憤恨不平,正因如此,他們開始反思,他們漸漸對許多事深痛惡絕,而這裡,恰恰成了反傳統的中心。
這裡本是文風薈萃之地,因此各種聲浪都有,王華的唿聲雖然未必最高,可是對於反商,生員們也不太積極,這裡的商業活動太頻繁了,何況大多數人又和北京城那些達官顯貴不太對付,許多人做了半輩子的官,結果……得罪了人,直接被丟到了南京來養老,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雖是身居高位,實則屁大的權利也沒有,大明有兩套班子,在朝的班子在北京城,而在野的班子就在南京。
南京城的達官顯貴們,開始反思起來,自己為何會被丟來南京呢?他們反思愈多,反而心胸漸漸開闊,什麼道統,什麼理學正宗,什麼士農工商,假的,統統假的,你們這些人不就是爭權奪利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