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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法,走起路來相當緩慢,並且壓抑地輕聲呻。吟。陌奕宗耳畔縈繞著嘩嘩作響的腳鐐聲,想到被磨爛腳踝的花響,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敢問聖上,時隔多年,為何?……”

“朕在來之前,去見過七皇兒的娘,她對朕說,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或許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朕來推翻她,想聽聽你到底有沒有苦衷。”

李瑞妍愣住,七皇子的娘不就是花香宮女?她還沒有放棄追查真兇的念頭?

“看來聖上對花香宮女,用情頗深。”

“她與這後宮之中的妃嬪都不同,無論是身份還是性格,她對朕心存恨意,便敢於直言相告;她疼愛兒子,就必須想辦法搶過去自己養。簡而言之,不虛偽。”

虛偽二字刺到她的痛點,說得是,從懂事兒開始,每日都在扮演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其實這妃嬪與戲子又有什麼兩樣?

“聖上真的要聽臣妾的過去嗎?應該會感到極其厭惡。”

“講吧,已經死了的,以及快要死的,朕沒空與你等將死之人慪氣。”

聽罷,李瑞妍緊繃的情緒反而鬆弛,俯首道:“謝聖上成全。”

她稍微除錯情緒,從而娓娓道來,“李書文曾是李府書童之事,想必聖上已經查明,那就從臣妾入宮前夕說起吧。”她悠悠地垂下眸,還未開口已是淚眼婆娑,“自臣妾出生,家父便期許藉助臣妾的力量步步高昇,當然這一點無可厚非,只是臣妾心中除了李書文,再無他人位置,即使那個人是聖上您,臣妾也不願。而後,臣妾以絕食抗爭,家父竟威脅臣妾,不嫁便殺死李書文。臣妾唯有順從,只是,人在宮中,心在遠方。家父見臣妾無所作為,居然!……冒充臣妾的名義假傳訊息,家父告訴書文,臣妾要求他閹割入宮,以作陪伴。”

李瑞妍想到慘死的情人,哀痛欲絕,如泣如訴。

當她初次在御書房見到身著太監服的李書文時,當場便昏死過去。她的好父親欺騙了她!父親分明承諾會給李書文買一座小宅,會幫他娶一房賢惠能幹的老婆!會讓他過上安定幸福的小日子!可是她那利慾薰心的爹都做了些什麼?!不僅毀掉她的愛情,甚至逼得李書文去當個不男不女的太監!

看著深愛的男子成了這副摸樣,她恨,恨不得拉上李書文一死了之!

李書文卻懇求她,求她一定要坐上皇后之位,否則他的犧牲毫無意義。

“書文雖然出身卑微,但是聰穎勤奮,憑他的學識考取個功名並非難事……是臣妾一家把他推上不歸路。臣妾知曉書文一定死在聖上手中,您是那般睿智,家父的小伎倆豈能逃過聖上的法眼。說實話,當臣妾得知書文被謀害之時,並未對聖上心存怨念,死了好,死了好呀,家父再也無法利用他窺視聖上的一舉一動,臣妾再也看不到他躲在角落偷偷哭泣的身影。”

彼時,她已是身懷六甲,並未選擇自裁,一方面是為了孩子,更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她還不能死,因為還沒有替李書文報仇,還沒有讓父親明白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的硬道理!

李瑞妍緩緩跪地,道:“聖上認為臣妾冷血也好,為愛痴狂也罷,臣妾已經把最好的年華全部給了聖上,如今人老了,心也累了,想下去陪書文,他一定還在奈何橋頭等著他的李瑞妍。”

陌奕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的淚滾燙滾燙的,哭得表情都扭曲了,不端莊了,這才是真實的她,真的愛。

“這個黑鍋,是你搶著背的?”

李瑞妍默默點頭,坦言道:“臣妾等這個機會足足八年,扳倒家父之心從未動搖,成敗在此一舉。”

李家是官宦世家,侍奉陌氏帝王三代,可以說是鞠躬盡瘁。正因如此,陌奕宗一直對李御史心存遲疑。而當他得知縱火案乃李瑞妍指使,他知曉,李御史這一條忠奸參半的蟒蛇,到了掐其七寸之時。

“憋了八年,說出來是否舒服多了?”

“是,自進宮以來,從未像此刻這般輕鬆。只是,臣妾愧對聖上,罪該萬死。”

“都過去了,要說起來,朕對你也沒付出絲毫情感,扯平。”

李瑞妍驚異相望,這還是她認識的冷酷帝王嗎?帝王家又何時需要對妃嬪動真情?可是他竟說出,感情需要……彼此付出?

陌奕宗起身走近,道:“你的要求,朕應了。告訴朕,縱火案真兇是誰。”

心中大石落地,李瑞妍三叩首。

“實不相瞞,臣妾不確定真兇是誰,只能告訴您,日後對陸昭儀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