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頭也不抬,說:“不知道。”
“兒子,你想和媽媽好好談一談嗎?”
“不。”
“那件事……你還沒想通?”
程予高的雙手停一停,但很快又繼續敲擊鍵盤。
梁錦華又問了幾句,程予高卻再也不回答了。
十.真的有鬼
吳溪菊躺在病床上,窗外的寒風裡,雜著不多的雪花。
從谷雪離開學校、顏佳季力冬等找她“談話”以後,她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初一(2)班的學生上她的數學課時,基本上不看她。而顏佳、季力冬偶爾與她對視,她都要硬生生地掃一眼之後再轉移目光。程予高卻與眾不同,每節課都緊緊地盯她,那怨恨甚至仇恨的眼光,叫她無處可躲、渾身發涼。後來,她教課的初一年級另外兩個班的同學,上課也大多不看她了。她曾經教過的現在上初二初三的學生,見了她也不再問好不再聊幾句或者乾脆躲著她走。
初一年級組的老師們,對她也明顯冷淡、冷漠。她兩次生病,老師們的關心、問候,都顯得心不在焉,都虛情假意得很。
她很想得到的初一年級組組長的位子,沒有得到。校長室先是讓教務處副主任顧老師代理這個組長,兩個星期後評選,先選出候選人,再由校長確定組長人選。她沒有成為候選人,沒有人選她,甚至沒有人評論她。後來,校長室通知下達,由教外語的葛老師擔任年級組長。
評選之前,她曾經去找過平時對她很不錯的陸副校長,想毛遂自薦,但沒談幾句還未及正題,陸副校長就接起了電話,一說,就說了十幾分鍾,她只能乾坐。接著,陸副校長說有別的事,請她暫時回自己辦公室,以後卻再也沒有叫她。至於趙校長的面,她更難以見到。
現在,她不肯承認但事實證明,她“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韓悟良,下三流,可惡透頂!她在谷雪離校以後,就連續多次發簡訊給他,他卻一次也不回。她約他到外區甚至蘇州、杭州去見面,他也不給她答覆。她慌了,情急之下,發簡訊告訴他,她已經懷孕了。可是,這壞坯子還是不回覆。
她忍無可忍,在一個星期六下午,“冒險”到普西醫院去,逮著了韓悟良。韓悟良黑著臉把她帶到了一個小辦公室,聽她訴說。她憤憤地訴說,之後,啜泣著訴說。
韓悟良冷冰冰地聽她說完,然後來回踱著步,說:“溪菊,你騙我。我開出你需要的那張診斷書的第二天,你們學校的陸副校長和谷雪老師,就到我這裡詢問了。”
“啊?陸校長和谷雪,怎麼問的?你呢,怎麼說?”
“我一見谷雪,就悔恨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平白無故害了人。她那麼美麗那麼清純,而你,居然騙我說是一個壞男人打了學生!”
“悟良,我是想……”
“好了,你也別說什麼了。我不可能再去改變診斷結果,也不會檢舉揭發你。當然,你發的那些簡訊尤其是關鍵的簡訊,我還得保留一段時間。你和我,到此為止,分手吧。”
“那……那你和我的孩子,怎麼辦?”
“孩子?我是醫生,有措施的,再狂熱也不會讓你懷孕。如果你真的有了,我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的臉剎地白了:“你,韓悟良!你還是個人嗎?你,太狠毒太不要臉了!”
“說起不要臉,我倒要問你,谷雪和你無冤無仇,或許還把你當姐姐,而你,真不要臉,下手竟是這麼陰險狠毒!”
她慘慘地笑起來,說:“你是看上谷雪了吧?你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喲,谷雪是藍天上的白天鵝,你呢,臭水溝邊的臭*!”
她“呸”地朝韓悟良眼鼻間吐了口口水,手冰涼,心冰涼,轉身走出了小辦公室。
某個星期六,她孤身一人,悄悄地到浦東偏遠的某醫院做了人工流產。沒有人陪伴、照顧她,沒有人在意、安慰她。她不哭,如果哭,怕會哭出兩汪紫黑的血!她恨不能變成一頭高大的母狼,把這負心、卑鄙的韓悟良,狠撕慢咬!但人工流產這件事,她絕對保密。
半個月後,她連續匿名向市、區衛生局和市紀委、區法院、檢察院,發出了幾十份電子舉報,舉報韓悟良向病人大量索要紅包,還收受藥品銷售代表的大量回扣,並將紅包中近半的錢款“孝敬”給了院長、副院長。上級領導很重視,派人暗查,發現事實與信中說的並不一樣。院長、副院長並未得到過韓的好處,但是韓悟良卻真的索要過紅包、收受過藥品回扣。院長、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