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飄飄記下了。”看著那道錦繡的背影,我謙卑地說。
轉過身去,我長吁了一口氣:第一次“出差”算是完成了。
收了傘,我一身輕鬆地沿著來路往回走,心裡在盤算著:回去看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一起打雪仗玩,如果那些女人都不願意的話,我就在院子裡堆個雪人……
“不是說後會無期麼,這麼快又見面了。”熟悉的聲音,溫和而有磁性。
定定神,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男人,此刻正邁著大步迎面走來,臉上,沒有憤怒,沒有譏刺 ……笑如春風。
“嗯……”看著那張可以融化冰雪的笑臉,我……怔在雪地裡,手足無措。
“你住在哪裡?”男人走近了我,親切的說。
呵,變臉真快,剛才在湖邊還一幅要吃人的樣子,現在卻……
“宜春院……”我仰起臉說,看這男人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要……加害我,而且,瞧這身打扮,極盡富貴,霸氣逼人,肯定是個什麼人物,說不定還是個親王什麼來著呢,要是想打聽我住在哪裡,那還不是很容易的事?不如就直說了吧。
“哦?那你在那裡做什麼?”那男人逼近我。
“我能做什麼呢?不過是個粗人罷了。”我努力在嘴角擠出一個笑,想到自己也許要在那宜春院終老,哪裡還能笑出來。
“你不是會打人麼?”
又向前邁進一步。這男人想幹什麼?我開始忐忑:他到底是什麼人物?那雙眼睛,那性感的唇角,笑起來展開一個完美的弧度……
天!
我禁不住後退一步,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張臉,不,這個人,不就是一個月前我醉酒後……用我那雙小拳頭砸過的人麼?
“為什麼不說話?”他溫熱的氣息在我的面前繚繞。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得走了。”想起那件事,我的心開始下沉……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我現在會在這裡麼?
都是他!
“對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今天……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看他,胡亂地說著,捏緊傘把,準備“奪路而逃”。
“啊?”
不提防這男人竟然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我覺得骨頭要被捏碎了。
“想走?到了這裡,還想往哪去?”簡直蠻不講理。
我怒了。
“這位公子……請問你讀過書沒有?”我氣的聲音都變了,覺得這眼前站的是個惡魔。
“‘公子’?我當然讀過。”
“那好,男女授受不親,你是知道的,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幾乎是喘著氣質問。
“喲,原來你還知道這個,我當你是個野丫頭呢。”避開我的問題,他竟然這樣嘲笑我。
“你……快點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感覺到腕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我咬牙切齒道。
“我若不放呢?”惡魔的俊臉上綻開一個無比自信、無比迷人、無比……令人氣憤的笑容。
“啊……”我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是有功夫的,這麼近的距離,我一時間也未必能脫身,不如放聲大叫,在這種地方,被人發現了調戲宮女,可不是鬧著玩的。
“哈哈哈……”
我的尖叫只引來了這個俊美惡魔的一陣狂笑,笑得天地變色,笑得雪花似乎都停在空中了,笑得我渾身冰冷,毛骨悚然……
“我的地盤,你儘管叫吧。”笑聲止住,他正了臉色,對我說。
“你的地盤?”我重複一遍,著實被嚇了一跳。這個男人,竟然說這裡是他的地盤,徐惠春不是說這裡是那什麼娘娘住的地方麼?怎麼會是他的地盤?難道他是……
想到這裡,腦袋“嗡”的一聲,我覺得心跳停止了。
“不叫了?”這……個人用手扳過我的下巴,凝視著我的臉。
沒錯,雖然俊美,可是那眼睛裡的囂張、霸氣……
皇宮裡,誰會有這種氣質?除了皇帝,哪一個敢說這是他的地盤?
“野丫頭怎麼變啞了?”依然是戲謔的眼神,一隻手卻已撫上我冰涼的臉頰。
那隻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劃過……那樣的眼神。
……
我想起了西門慶。
心像被凍住了一樣,我覺得呼吸困難,頭腦紛亂……我,我該怎麼辦?我……
猛地用力,我掙脫了那霸道的束縛,撒開腿瘋狂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