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濃霧自山石草木間蒸騰而起,令凸月峰陡峭的山路更加難走。
肖遙腳踩油門,憑藉對山路的記憶和超凡的駕駛技術,從九曲迴腸的盤山公路上飛馳而下。與賽車高手秦朗這一戰,他勢在必得!
“這種速度往下衝,你不要命了?”隱藏在右耳中的黑色無線耳麥中傳來秦朗緊繃的聲音。
肖遙的眼神堅定果決,聲音卻帶著懶散的笑意,“怎麼,你怕了?”
十分鐘前,他們兩個同時從凸月峰頂出發,肖遙的坐騎率先衝出,此刻已領先秦朗一千米左右。
“初出茅廬不怕虎,年輕人有拼勁是好的,但不至於為了一時的輸贏連命都不要了。”秦朗熟稔的打方向盤,山路窄窄一條,視野一側閃過濃密的竹林和巨大的石塊,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稍有不慎,就會連人帶車衝入懸崖。
秦朗三十歲,在賽車界浸淫七年,相對肖遙這種初出茅廬的大三學生,他的車技老練冷靜,深知一時的領先不算什麼,在海拔兩千多米的盤山公路上,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他好勝,但不至於像肖遙這樣拼命。
“成王敗寇,人生短短几十年,圖的就是痛快!”眼風掠過玻璃前懸掛的照片,肖遙再一次提速。
秦朗遲疑片刻,“小兄弟,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晚上應該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以前素未謀面,何來不痛快之說?”
肖遙輕笑一聲,“正式見面的確在今晚。秦先生是風雲人物,多才多藝,像我這種無名小輩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
“能請動墨氏集團的公子牽線搭橋,引我來這裡比賽的,自然不會是無名小輩。到這種時候,你還不肯透露真實身份嗎?”秦朗沉聲問道。墨氏集團是炎夏數一數二的財團,他能在社會上風生水起,名利雙收,憑的有自己的才幹和膽識,但墨氏的大力資助更不可或缺。所以墨氏公子約他來凸月峰比賽時,他沒有問清楚對方的底細就過來了。
但對方顯然對自己一清二楚。秦朗飛快的思索,始終想不出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位隱藏至深又藝高膽大的年輕人。
“不用白費心思了,你猜不到我是誰。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作為風雲人物很不容易,要應酬要謀劃,多餘的精力應該留給老婆孩子,不要藉著自己的名聲招蜂引蝶。不管是你的財還是才,一著不慎,隨時會被後來者踩進塵土!”肖遙冷聲道。
秦朗默然,他的風流債數都數不清,可是他平常招惹的都是籍籍無名的女孩子,清純、不諳世事,而且上手之前他都會問清楚對方有沒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除了。。。“你認識琉璃?”
肖遙的眼風再次掠過照片上的女孩子,心底默默唸了一句,“傻丫頭。”
琉璃,他剛上大學便交往的女朋友,三年相戀,一朝被秦朗橫刀奪愛。他知道她喜歡有才華的男子,也不介意她移情別戀,可秦朗有妻有子,根本不是真心實意的追求她,而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而琉璃這個傻丫頭,居然為這種人渣魂不守舍,整日精神恍惚,結果過馬路的時候被汽車撞到,現在已在醫院裡昏睡了兩天兩夜。
肖遙沒有正面回答秦朗,淡然道:“你若贏了,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你若輸了,從明天起,關於你的一切都會消失在世人眼中。”
秦朗苦笑,好一個倔強沉著的年輕人,逼到自己退無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煙籠霧罩,千仞絕壁上寂靜無聲,杳無人影,雪亮的車燈破開黑暗,兩輛跑車一前一後,咆哮著從凸月峰疾駛而下。
忽然,黑黢黢的岩石上白影一閃,緊接著,似蜻蜓點水般掠過竹梢,最後輕盈的落在盤山公路上。
轉過一道彎,肖遙猛的一腳剎車,鎖死的車輪劃過糝石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因為大霧,看清楚路中間站著的白衣女孩時,車子距離她只有二十米!可是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高山上?肖遙腦海中劃過疑問。
不待他開口發問,那女孩子率先露出燦爛的笑臉,“太好了,居然真的攔到車了!帥哥你好,我叫吳雨青,是x大的學生,跟同學來裡爬山的,不小心走散了,手機沒電,水也喝完了,在竹林裡找了半天路才繞出來!現在又累又渴,帥哥你能讓我搭個便車嗎?”
說話間吳雨青已湊到車前,她頭髮散亂,衣袖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底下隱隱透出血色,清澈的眸子裡透出祈求,可憐巴巴的看著肖遙。
遲疑一瞬,肖遙開啟車門讓她上來,“我在跟別人賽車,速度很快,你係好安全帶坐穩了。”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