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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鐘樓上的黑衣男子雙手抱胸,看著下方的這座城市,遠方的地平線上,太陽剛剛躍出,將籠罩大地的黑暗完全驅散。
“看看這些愚蠢的凡人。”他看著街道上的人們,癟了癟嘴。
“是啊,愚蠢的凡人。”在他肩膀睥的鸚鵡學著舌。
“老大,別在上面吹風了,快下來吃飯吧。“下方的部下喊道。
於是男人走下了鐘樓頂端,坐到小圓桌前,看著碗裡的蟲子們皺了皺眉頭:“我們最近的資金不夠了嗎。”
“是啊,原本想去搶劫商隊的,但是有人比我們還搶先了一步,所以我們只能餓肚子了。”說話的半身人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的老大盛了一小碗蟲子:“吃吧,老大,這些蟲子在我的故鄉可是需要用錢買的呢。”
“那是你的故鄉,不是我的。”雖然話這麼說,但是黑衣男子還是不由自主地接過了碗。
作為一個小型邪教組織,慈父之愛只有作為牧師的黑衣男子,作為信徒的半身人與另外兩個作為組織中層的侏儒。
下面還有一些蝦兵蟹將,不值一提。
半個月前,兩個侏儒兄弟被飢餓與無望所打倒,一個上吊,一個退出。
當然,這是說給作為信徒的半身人聽的,其實是一個被黑衣男人出賣給了公正教會,另一個被黑衣男人出賣給了戰神教會。
……沒錯,黑衣男人,是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的特工,偽裝者序列,階梯四的人偶師。
從十三年前進入這個組織作為臥底,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為這個小組織中的首領。
三年前,他特意與當初指派自己進入組織臥底的上級,希德尼聯合軍情本部的老特工羅茨特有過一次簡短的交流。
“當初說好是三年的,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還三年,我現在都是這個該死的組織裡的牧師了!要是事情沒有什麼變化,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應該叫我主教閣下了!”
“你看,你做主教的話,到時候也可以給我洗禮啊。”
那個老傢伙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彷彿自己的部下做了主教,他還臉上有光一樣。
拜託!這兒可是正經的邪神啊!雖然他們信的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邪神,可誰知道哪一天亞空間的某個神經病接到了他們的祈禱……那樂子就大了啊。
“老大,今天是祈禱日,你夜裡記得早一點回來,大家還聽你的佈道。”
“我知道,再說了我白天出去又不是去玩,再不找點肥羊,我們下個月就要喝風了!”
吃完蟲子的黑衣男子站起身,從這位下屬的鐘樓裡退出來。
這個小閣樓是鐘樓看守人的住所,半身人作為看守人住在這裡,在50年前,法陣被髮明出來,從此看守人不再是聾子。
感謝術式。
走下鐘樓,看了一眼懷錶上的時間,早上0745。
帶上從某個苦主腦袋上順過來的禮帽,黑衣男子整了整衣領,邁過臭水溝,穿過小巷,走到了街道上。
今天是一個月一次的會面日,老傢伙會在市中心的咖啡館裡等著他這個已經混到牧師的部下。
可惡啊,沒有能夠在去年的評選中打敗對手成為主教,要不然今天就可以好好的取笑一番那個老東西了。
“卡薩曼先生。”有相熟的鄰居向著黑衣男人舉帽:“今天休息對吧,平時我家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黑衣男人微笑著舉帽:“你好,艾爾達先生,今天學校放假,您的孩子還好吧。”
“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床上睡他的懶覺呢。”這位衣冠楚楚的先生微笑著點頭:“不打擾你了,我也有事。”
“一路順風,艾爾達先生。”目送這位離開,卡薩曼繼續前進。
路過豐收女神教會的時候,卡薩曼停了一下——他出生在北方行省,希德尼北方行省比起南方,頗為苦寒,從記事開始,卡薩曼就記得家中時不時就會斷糧。
吃不飽,不夠吃,餓死過姐姐,也餓死過弟弟,卡薩曼學會了從地裡的洞穴中掏老鼠,這才活到了第五年。
那一年,有一位豐收女神教會的牧師帶著他的隊伍來到村子裡,為村民們修建了水渠,翻修了磨坊,告訴村民怎麼用糞肥,怎麼處理雜草與蟲害,那一年的秋天,收穫很好,卡薩曼第一次在冬天裡每一頓都能吃飽。
於是他成為了一個豐收女神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