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兇君就是從聖墟出來後才性情大變吧?哼,怎麼不死在裡面!”說話之人顯然和蒙家關係極差。
李繁銘看向方運,道:“兇君說你要當狂君,那你當一當又何妨?這個狂不是狂妄,而是孔聖之狂,子曰: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眾人紛紛稱讚,這話出自《論語》,是說孔子找不到真正奉行中庸之道的人,就找狂狷之人交往,狂人是敢作敢當,狷人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都值得孔子交好。
“方運,你當不當這個狂君?”
方運平靜望著大門,堅定而有力地道:“這狂君之名暫且不談,但孔聖所言的狂狷之人,我今天就要當一當!他兇君既然說我走不出聖墟,那我定要走出來,讓天下人知道,兇君大錯特錯!一時兇,焉能一世兇?阻我之人,我必持筆滅之!”
眾人點頭暗贊,兇君就是在壓他,一旦方運在膽氣上輸了,那以後很難與兇君這種最頂尖的天才一較長短。
才智可變,文膽不屈!
李繁銘大聲讚道:“如此方為讀書人!景國先有劍眉公,後有方鎮國,當真是大興之兆!”
“此次聖墟之行,若方兄有難,我祖家弟子必然伸出援手!前些天還與張衡世家的一些弟子交談時提起過你,聖墟中絕不與你為敵。”祖源河道。
“在聖墟里,只要方運你不學兇君搶我的東西,我定然相助,不然對不起我書房裡的《陋室銘》!”
“那我也不能不相助,否則對不起我給侄子的《三字經》和我自己那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眾人大笑。
眾人誤了去中午文會的時間,便不去了,就在方運家吃午飯,飲酒暢談,算是一個小型文會。
這些舉子都避開聖墟,談風花雪月,說孔城風貌,論詩詞經義。
方運第一次與天南海北的各國弟子交流,頗為愉快,他這些天一直在讀書,在經義、策論、兵法、琴道、畫道和書法等各方面都獨樹一幟,這些舉子更覺方運名副其實。
直到傍晚,一行人才離開,一起前往孔府學宮。
夕陽西下,眾人來到孔府學宮門前,方運放眼一望,就見前面是一座極為寬闊的大廣場,廣場中心佇立著孔聖的雕像,這雕像極高,足足有二十丈,所有人都只能仰望。
在城外的更遠處,則是三千尺高的倒峰山,山上雲霧繚繞,猶如仙境。
前面的孔府學宮佔地極廣,沒有任何圍牆,外圍是草坪花壇,綠樹環繞,裡面有高大的書樓,有大型的古殿,也有許多普通的宿舍。許多讀書人正在其間散步,人雖多卻不喧鬧。
這裡最高的建築是孔子像,其次就是各種不知道是幾百上千年的古樹,到處都是,這在別的城市十分罕見。
李繁銘望著廣場,道:“若無意外,明日的聖墟中秋文會在這學宮廣場舉行。到時候半個城的人都會來,周邊的街道都會被人群堵上。八年前有人參加聖墟文會,不知道這裡早早擠滿了,根本擠不進去,站在外面急哭,後來孔家人破例請了一位大學士用平步青雲把他帶入裡面。”
“那人怎麼樣了?”
“如今已經是進士,也算小有名氣。”
眾人向孔府學宮內走去,方運問:“在孔府學宮舉辦文會是孔城的習俗?”
李繁銘道:“和別處不同,孔城是天下第一大城,大部分都是讀書人,隔三差五就有大型文會,少則數百,多則上千,連萬人文會都有。酒樓里根本坐不下,於是孔府學宮那些空餘的別院就派上用場。孔府學宮的別院很多,其中洙水院和泗水院最大,院名源自孔聖的講經地,而孔聖也曾在這兩個別院教過弟子,像中秋文會這種大型文會在泗水院舉辦,而大儒講學則在洙水院。”
“泗水院我聽說過,據說是一處露天講堂,當時孔聖在前面講課,那上萬弟子就坐著蒲團聽課。”方運道。
“正是,去了你便知道。”
十六人在孔府學宮的道路中行走,到處可見成群結伴的讀書人,文位最低的也是童生,秀才比比皆是,舉人也極多,進士就少了許多。
“總聽說孔府學宮有十萬學子,出孔城則天下驚,這個數字是真的?”方運問。
“十萬是虛指,八萬人還是有的,不僅有孔城的人,十國的許多名門、豪門或世家都把弟子送到這裡讀書。這裡畢竟是孔聖親自建造,都說在這裡讀書才氣增長更快。不過,在孔府學宮學習後參與科舉,的確要比尋常書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