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個人跟著笑起來,笑容裡充滿了惡意。
“是啊,非常不好受,還被人打破了頭,血流了一地,在雨後的石板路上躺了一夜。不過,當我睜開眼,首見春花,耳聞鳥語,心有所感,讓我因此作出一首好詩。說起來……”
方運說著扭頭看向丘秀才,繼續如同聊天似的道:“說起來,我其實挺感謝當年那個把我打破頭的人。”
丘秀才笑嘻嘻問:“你作了一首什麼詩?讓我們拜讀一下,或許是了不起的名詩!哈哈哈……”
“哈哈哈……”其餘人跟著丘秀才一起放聲大笑。
方運輕嘆一聲,道:“只不過,那些堵我的人,下場很慘,很慘。”
丘秀才面色一變,獰笑道:“今日,你怕是要再作一首詩!和上次不同的是,現在是秋天!”
方運笑了笑,臉上的懷念之色消失,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提。對了,我有事要去江畔,還請丘兄讓一讓,這巷子太窄,我過不去。”
“讓,好啊?那要等你作完一首詩。”丘秀才帶著其餘人緩緩逼向方運。
方運處之泰然,平靜地看著丘秀才,淡淡地道:“我勸你還是讓路好,不然你家主子也救不了你。”
丘秀才冷笑一聲,道:“我家主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方運露出失望之色,道:“我本以為給葛憶明當走狗的,即便再不堪,畢竟也是讀書人,至少有點骨氣,你倒好,連承認自己是葛憶明的狗的勇氣都沒有。你若是這麼害怕暴露身份,還是趁早滾吧!”
“你說什麼?”丘秀才身後的童生大怒,就要動手。
丘秀才一抬手阻止那幾個人,盯著方運的臉足足看了三息,點點頭,道:“你這人不僅有見地,腦子也很活,看來你考這個童生並不難,甚至有可能考上秀才。”
“你說的不錯,我考童生是挺容易的。”方運認真回答。
丘秀才從方運的態度中感覺到一種難以明說的蔑視,他見過葛憶明,眼前這個人比葛憶明對他的態度更要輕蔑。
丘秀才強忍被輕視的憤怒,道:“我知道你會把事情往葛少爺身上引,可惜,我來這裡與葛少爺無關,我只是看你不順眼,想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藥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
方運臉上浮現極淺的笑意,道:“你倒是條好狗。你來迎芳閣附近,未必只是看看,定然是有人派你來的吧?葛憶明還沒蠢到如此地步,應該是葛家的管家或一些商行的掌櫃讓你們來這裡,記住那些惹事的人,到時候秋後算賬。我在酒樓說的話直擊要害,你忍不住,所以想打我一頓,然後威脅我閉嘴,再去上面邀功,對嗎?”
圍堵方運的幾個人愕然,沒想到此人既然如此聰慧,簡直料事如神。
丘秀才嘆息道:“你果然是個人才,你說的那句‘誰是友人,誰是敵人’很對,我聽後更加佩服葛少爺,而我現在,已經認清這個首要問題,你是敵人,所以我要讓你以後不再亂說話,否則給你足夠的時間,你極可能會壞葛少爺的好事!”
方運頓感荒謬,失笑道:“你倒是個聰明人,現學現用,幸虧這不是戰詩詞或兵法或其他各家力量,否則你面對的將是天行師道。”
丘秀才陰冷地一笑,道:“象州地界內,姓方的只有一家名門,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大家族。而那個象州名門方家,在葛少爺面前猶如螻蟻一般渺小。所以,本秀才今日就讓你知道,你不該惹葛少爺,也不該惹我們慶江商行!”
“你這是在給慶江商行招災啊……”方運淡然道。
第1643章 書法三境
方運剛任總督幾日,首先在岳陽樓作詩,之後以法司、刑司和監察院做試點,而後便解決造紙工坊之事,無論何種行動,都指向一個字,穩。
象州不穩,則諸事無成。
方運之所以微服私訪,就是想尋找導致象州不穩的因素,然後解決,徐徐圖之,待自己在象州徹底穩固,再把慶江商行和慶官等那些大釘子一一拔掉。
所以,方運現在並不想動葛憶明,甚至可以說,先動葛憶明那是知縣應該做的事情,把慶江商行在象州連根拔起才是總督做的事。
但是,方運沒想到自己不去找慶江商行的麻煩,慶江商行的小嘍囉竟然主動找自己的麻煩。
看到方運如此鎮定,丘秀才越發氣急敗壞,道:“小小童生,竟然口出狂言,今日本秀才便讓你知道,這象州,是我慶江商行的天下!動手,把他打殘,然後讓他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