綬,暗示性地扯動;前者回頭,正對上弟弟不贊成的眼神。
大漢皇儲頹然坐回座位。
劉德默默地坐近些,再近些……拍拍兄長的後背以示安慰。
見學生不吭聲了,太子太傅竇嬰暗哼一聲,高聲道:“內史主所降者,平陽侯奇之子,靜侯窋之孫……太子時!”
“曹丞相曾孫,平陽太子曹時?”河間王劉德沉吟沉吟,扭臉與哥哥彙報新一任未來妹夫的情況:曹時,不到二十歲,聰穎博學,乃勳貴子弟中的一流人物;加上平陽侯‘開國勳貴’門第,曹氏家族數代累積的財富——家世人品,足足配得上妹妹內史了。
‘陳蛟的家世如何……本人條件又如何?不說萬里挑一,千里挑一總有吧?’劉榮無奈地苦笑,腹誹不止,對未來絕不像河間王弟弟那樣樂觀:‘可結果呢?不稱心……就是不稱心!’
‘等等,等等!光我們這邊打算來打算去,有什麼用啊……’
轉轉心思,劉榮太子猶自不甘心地提出:“太傅,凡平陽事不諧,女弟可否許……”
“殿下!”
就算是師尊,如此打斷一國儲君的發言也是極其失禮的。
不過,現在沒人較真,也沒人敢較真——大家都被竇太傅臉上的神情給鎮住了!
“凡……平陽太子不成,”
太子太傅竇嬰鬚髮皆張,幾乎是呲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曲、逆、侯……何,繼之;軑、侯……蒼,續之;東陽侯之子……”
“軑、軑侯……利蒼?!”
皇太子劉榮倒吸口寒氣,嚇得夠嗆,說話都結結巴巴了——軑侯要才有才,要勢有勢,相貌堂堂,位高而權重……然而,他已過中年,歲數都能做內史公主的祖父了啊!
想要據理力爭,但對上表舅舅的眼睛。
竇太傅眼中,冷焰噴竄,確鑿無疑地警告他的皇儲學生:‘如果你再囉嗦一句,一句……我就絕不管你了!’
劉榮肩膀一垮;
他知道,妹妹是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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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中宮——
椒房殿裡,瀰漫著一股子草藥香。
在眾目睽睽之下,熱騰騰的湯藥由黑黝黝的陶碗盛著,經皇子劉徹雙手親捧,被送入漢朝皇后的起居室。
這段時間薄皇后多病,厭煩人多,怕空氣濁,平常只許最親近的人入內照顧——這其中,自然包括了大漢的膠東王。
走過一道道簾幕……
劉徹手舉擱藥碗的托盤,朝窄榻上的皇后母親嘻嘻哈哈一鞠躬。。
寧女官屈膝,低頭對膠東王行禮。
裹在層層綢被中的薄皇后見到兒子,暖暖地輕笑:“阿……彘!”
“母后,阿母……”劉徹笑嘻嘻站直,抬步走到連扇屏風前的幾盆室內花卉前。
手中的藥碗,一傾。
藥汁沿著條弧線沒入花泥,瞬間——無影無蹤。
空碗隨手扔給寧女,劉徹在榻前的錦席上坐下,一面給母親捶腿,一面問母后這兩天的情況如何,睡眠好不好?
薄皇后露出欣慰的笑容:“可,可。”
忽然,皇后伸出手,按住少年親王的胳膊,道:“阿徹,阿徹,去矣!”
劉徹暫停,故作不知地挑起眉:“阿母?”
‘這孩子,到現在……還裝?!’薄皇后覺得好笑,也覺得感動:‘明明超想去的……’
“天子行獵,諸王、阿嬌同行……阿徹,去矣去矣!阿母無妨……”拍拍劉徹的肩膀,皇后向兒子打包票自己一切好得很,劉徹儘管去參加圍獵活動。
‘阿嬌第一次正式打獵,當然想去;況且,皇兄們都抽空相陪。可母后這裡……’猶豫了猶豫了,膠東王很是舉棋不定:“阿……母?”
薄皇后臉上,是滿滿的鼓勵:“阿徹,阿徹!”
‘好吧!父皇說此次為京郊小射,並非上林苑大獵。當日去當日回,想來誤不了什麼。’主意即定,劉徹從女官手中抓過藥碗,向母后行禮告退後,拎著空碗走出皇后殿。
目睹膠東王劉徹從椒房殿出來的宦官和宮娥們,又是陣陣熱切切的議論:
當今皇帝的諸皇子中,數膠東王最懂禮義;尊禮奉法,服侍嫡母甚於生母,實乃難得一見的孝子( ⊙ o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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