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值得高興的?”
每當受到這樣的指責嘲諷時候,媽媽就抱著我在角落裡偷偷的流淚,對我說:“要堅強,要比男孩子還出色,讓嘲笑咱們娘倆兒的那些人都見識見識!”
所以我一直很堅強,甚至在我四歲那年,媽媽去鄭州進修,離開我一年,我也忍著,沒有哭。所以我一直讓自己出色,從小學到初中,學習成績一直都名列前茅。鄰居和親戚們有人在我背後說:“不過是個丫頭。踏實而已。到了高中,就比不過男孩了。”我才不相信,我知道自己的成績,不是單憑勤奮得來的,我知道自己學習時候有多輕鬆,還有多少餘力。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媽媽,如果不是當年她一力堅持,說不定我早就被他們扔掉了。我願意為她而活,她的願望就是我的願望。
媽媽在梅溪高中當老師。平時有人跟我說:反正你是教師子弟,不用好好考試,就穩進梅溪高中了。也有人跟我說:梅溪高中只不過是市重點,二流高中而已,每年能考上名牌大學的寥寥無幾,你還是去省重點書院高中吧,那裡才聚集了整個淯陽地區的尖子學生,淯陽地區一千萬人口中的佼佼者。對此,我有不同看法。
我的媽媽在梅溪高中當老師,我知道她的職業素質和專業知識,我知道她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歸、夜夜伏案批改作業準備教案的辛勤,我知道她對學生的負責態度和淳淳期許。而且,梅溪高中裡像我媽媽這樣的老師不是幾個人,而是一群人。這群人,他們在學校時候專業成績不比書院高中的那些人差,講課時候論嚴謹專業、論生動形象,都不會比書院高中差了分毫,他們平日的付出,甚至比書院高中要多的多。這樣的老師,憑什麼被稱為二流高中的老師?
無非升學率而已。無非學生素質而已。中招錄取的時候,所有的考生,第一志願都是書院高中,書院高中劃定分數線錄取以後,才由梅溪高中展開錄取工作。梅溪高中每年的錄取分數線比書院高中低二十幾分,每年能考上書院高中而來上梅溪高中的學生寥寥無幾。中招二十幾分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同一條起跑線上,憑什麼競爭?怎麼競爭得過?就這樣升學率和學生入校成績之間,形成了惡性迴圈。
我盼望有一天,不再出現這種不公平的局面,我的媽媽工作辛苦,也能收穫成功的笑顏。我盼望有一天,這種學校配備和生源素質不相配的局面被徹底扭轉,我身邊的叔叔阿姨們都能收穫有潛力的學員。我盼望有一天,梅溪高中考不上重點大學的魔咒被我一腳踢翻,我將用熱情和摯愛迎接書院高中高材生們的鏖戰。這就是我的志願,也算是一篇戰鬥宣言,你們或許說我異想天開,那麼請你們三年後再看!
蕭如的作文讀完了。和朗讀作文時候的深情與激昂不同,默默走回座位上的她顯得那麼安靜。
王老師面帶微笑翻看著這張卷子,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語文課代表第一個舉手發言:“這篇作文有些奇怪。前面說的似乎是家裡人重男輕女,後面卻在說中考的事情。似乎都和願望搭一點邊,卻又都沒有說到重點上。”
“前面很催淚,後面很霸氣。合在一起就感覺怪怪的。”又有同學舉手發言。
“最後一段是押韻的呢!壓的是an韻!”又有人指出。
“裡面似乎用了排比句,感覺很有氣勢的樣子。逐個看下來,每一段都不錯。就是整體連起來,就覺得有些破裂了。”
“胡菲菲,你有什麼想法?”王老師點名。站在講臺上的人就是敏銳,能夠看到下面學生表情中細微的變化。
胡菲菲扭頭看了蕭如一眼,只見蕭如默默低著頭,一副受了批評的模樣,心中不忍,說道:“其實我覺得這篇作文寫的非常好。勝在真實,沒有學生腔。”
“是麼?你居然知道學生腔?”王老師饒有興致的看了胡菲菲一眼,“那你自己的作文,怎麼還用新八股這種死氣沉沉的格式?”
這不是藏拙嗎?畢竟多了十年的閱歷,自身語文基礎也還可以,若是文筆一下子變得老練了,豈不是惹人生疑?胡菲菲這麼暗想著,卻沒敢說出來。
“你還有什麼想法?”
“也許這作文在應試考試中得不到很高的分數,但卻很有意義。我覺得,就像老師你說過的那樣,作文和做人一樣,是一輩子的事情,總不能因為一時的成敗論英雄吧。”
“說得好!”王老師拍掌笑道,“那你猜猜看,這篇作文得了多少分?”
此時教室裡議論之聲嗡嗡響個不停。胡菲菲看了看王老師的神色,心中一輕,卻說道:“我猜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