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沒了,真正的親人也就他們姐弟幾個,何必把以往的仇怨還記在心裡,抓著不放呢。
燕明月道:“這聲姐姐我可擔不起,如今你心裡應該挺高興的吧,也滿意了。沒人再能妨礙你,聽說你要議親了,在這兒先道聲恭喜。”
不遠處的屋子就是孟小娘的靈堂,裡頭亮著燭光,因為是府裡放出來的妾室,喪事極其簡陋。燕明月來得早,在靈堂裡跟孟小娘說了一會兒話。
她已經嫁人了,如今也做了母親,從前的事不能說釋然,但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只不過出來再看見燕明澤,只覺得嘔的慌,令人噁心。
燕明澤皺了皺眉,說道:“姐姐,當初是我年紀小,不懂事,可如今已經長大了,我也知道錯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個連生母都不放過的人?我如今在議親,小娘這邊只能先放一放,但等成親之後,我定會將小娘接回去,我沒想到小娘會想不開……”
“在你心裡什麼都能放一放,你做錯事,受苦的是我,在莊子裡待了五年的是小娘,如今,死的還是小娘。燕明澤,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燕明月深吸一口氣,“你我姐弟情誼五年前就斷了,日後不必再叫我姐姐,你的親事和我無關,大喜之日我不會去的。我也祝你能扶搖直上,日後發達顯赫。”
燕明澤看著燕明月越過自己,又看她上了馬車。
他心想,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小娘會自盡。但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
心裡也是真的鬆了口氣。母親說他生母病逝,如今不過是坐實了而已。
可他心裡的難過也沒作假,十幾年的母子情分,說斷就斷了。
不過,燕明澤也不敢深想。他從蕭陽回來的這些年,去黃府有七八次,次次帶著點心,可來莊子不過三次而已。他不是不知道孟小娘想見他,孰輕孰重,在他心裡早就分明瞭。
燕明澤請了兩日假,把孟小娘的喪事處理好才回書院,他甚至都等不到孟小娘頭七過了,因為出來太久,黃家興許會疑心。
議親的關鍵時刻,燕明澤不想再出亂子。
府上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回來了,而當時婆子去書院喊人。也只有先生以及同窗的幾人知道。
沈元景和燕明澤是同屋,自然也知道。但他記得請假的時候說的是燕國公夫人有恙,他想不通的是,那日放學,他看見燕明燁了,為何放著燕明燁這個嫡子不喊,為何喊一個庶子。
沈元景早先和燕明澤住在一個屋子裡,的確是為了盯著他,他一直覺得燕明澤嫉妒心重,心眼極小,盯著他是為了回報燕國公府一二。
一開始,燕明澤的確是心驚膽戰,好幾夜都睡不好,以至於會試落榜。
後來他就和燕明燁回府住了,如今臨近秋闈,燕明燁又回書院住了,燕明澤自然也回來了。
不得不說,燕明澤心性極佳,這樣也能聽課讀書,下課還能和先生請教問題。
回書院後,還有一群同窗圍著他問,和別人關係也不錯。
燕明澤解釋道:“一些小事而已,多謝大家關心。對了,這兩日先生都講了什麼?可否借我看看筆記?”
有人把筆記遞了過去,燕明澤道了聲謝。
等到晚上回屋,燕明澤就點著蠟燭,動靜極小地溫書,他依舊很怕沈元景,怕他報復,更怕他為難。
任何小心思和手段,在絕對的權勢之下,都顯得可笑和無用。
儘管燕明澤還在遺憾當初摔下山崖的不是沈元景,沒把他直接摔死在那一了百了。不過有時候他也會慶幸,還好不是,那個地方摔不死人,不然如今沈元景定會報復當初算計之仇。
只要明年會試考中,他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四月上旬下了幾場雨,燕明蕎不好出門,就在家裡看書理賬,日子還算愜意。
她偶爾會去二嫂那兒吃飯,畢竟二哥最近都在書院住,要準備會試,嫂子這邊多個人也有伴,不過大多數時間燕明蕎都是在正院吃的。
今日她還收到了祖母的信,一封給母親,一封給她的。
燕明蕎的那封她拿回來了,洗乾淨手,點上香之後才把信開啟。
祖母說自己身體很好,讓她不用惦念。在蕭陽有燕明栩兄弟姐妹陪著,也很有意思。信中問了問燕明蕎何時去蕭陽小住,馬上就夏日了,天氣炎熱,可以去蕭陽避暑,等入冬了再回來。
燕明蕎找來信紙回信。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
她今年就不去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