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騂面露戚色,道,“公子心思玲瓏,若能處江湖之遠,定是仙風俠骨,羨煞我等凡夫俗子。”
南宮逸苦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宮逸一身一命,死不足惜。只是家臣將士,不得善終。”
“公子氣節,景騂,佩服。”景騂說罷,起身一揖。
南宮逸擺手道,“罪臣何德何能,不過是苟延殘喘,偷生人世罷了。”
景騂說著,便命人抬了東西上來,置於案上。
南宮逸行至案前,緩緩揭開綢子,驚道,“冰弦?!”
景騂見那人如獲至寶,因笑道,“久聞公子琴棋書畫,於琴藝造詣最為高深,特來相討。”
南宮逸食指一劃,絃音如裂,幽然不絕於耳,遂笑道,“果然名不虛傳,”說罷,向景騂一揖道,“殿下費心了。”
景騂笑道,“不知公子可否以琴音相酬,讓景騂一償夙願?”
南宮逸笑道,“自然。”
南宮逸行至案前坐下,試了音色,十指躍然開來。
“月如新,
曉來三更寒,
故人何處。
重添杯,
不覺山河遠,
悽芳碧草連垣斷,
夢魂歸。”
聲聲澀,聲聲思。琴音不見哀慼,只覺其中滋味沈澱如酒,經過一番歲月磨蝕,淡了酒香,品擷如水。
景騂自輕嘆一聲,難掩面上戚色。
南宮逸因道,“太子銜玉而生,尊貴非常,何至於此?”
景騂苦笑道,“如人飲水。”帝王家的不堪,又豈是能為外人道的。
南宮逸自笑道,“太子殿下正當茂盛之時,當鮮衣怒馬,側帽風流。若為一時之不忍失蹄御前,便是罪臣的不是了。”說罷,斂了衣容,端跪於前。
景騂忙扶了南宮逸,道,“公子一片冰心,景騂自不相負。”
南宮逸並不起身,只一揖道,“罪臣不敢。既來之,則安之。罪臣自然明白。”
景騂猶豫道,“即使如此,景騂自當謹記公子今日之言。”
說罷,景騂便一揖告辭。
南宮逸良久才從地上起來,緩緩道,“如此,甚好。”燭火自他臉上投下一道陰影,啪的一聲,燈影幢幢。
這夜,越發的長了。
十三
北風吹了一夜,到了清晨,便開始洋洋灑灑的飄些雪花下來。景赫摒退了眾人,在御花園內緩緩踱著步子。豫國偏北,雖不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