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道,這一劍要不了命,頂多在床上躺半年,也就頂多半年了。柳年可以確信。
薛柔飛身過來,不看柳年一眼,立刻抱住了張慕雪,緊緊的抱住,生怕一鬆手張慕雪就再也不見了。九華道人也過來了,勸慰薛柔,他們看見的都是柳年一劍刺過張慕雪的心臟,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偏了一點點,僅僅一點點,柳年掌握的很好,他們全被騙過了。張慕雪咳嗽了一下,嘴裡吐出一大口獻血,立刻染紅了薛柔的白衣。
“慕雪,慕雪。”薛柔喜極而泣,他知道張慕雪還有希望,張慕雪動了動手,卻摸不到薛柔的臉。
看著擁抱中的兩人,柳年想起了他的愛人,紅色的衣裙,彷彿有一隻手伸過來,拉起自己,陪自己一起回到童年,再見紅衣女子,一起唱著歌: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紅衣女子唱著,他和著。
柳年終於閉上了眼睛,再見紅衣女子,即使是在模糊中,在夢裡,他也瞑目了。
“薛宮主,張大俠的傷需要靜養,請快快送他回谷吧。”九華道人勸道,如果自己不說話,恐怕薛柔會哭到天黑。
“謝謝。”抱起張慕雪,薛柔連馬都沒有騎,抱著張慕雪一步步向聖水谷走去,一步步,越走越遠,漸漸消失,人們仍然在看,直到連影子都看不見了才一一踏上歸途。沒有人理睬柳年,即使是一具屍體,九華道人應該會掩埋的,但他急於尋找自己的一華師兄,旁人不就不會理睬他,生前,死後。
人都走完了,痴兒從一個角落冒出來,他也是剛剛來,柳年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不能亂跑,現在時間過了,他就跑過來了。師父的遺體很安詳,痴兒都不忍心打攪,但師父的囑託沒有忘。
把師父的遺體拖進藥谷,裡面有柳年自己準備好的柴堆,把他火化,將骨灰撒到無憂谷紅衣阿姨的木屋的四周,痴兒沒有忘記師父的囑託。
抱著妹妹一起給師父磕了三個頭,痴兒點燃了柴堆,熊熊烈火中,依稀看得見柳年的笑容,這個笑容如果被人畫下,肯定會是流傳千古的名畫。可惜這裡只有痴兒和澐兒,他們都不會丹青。所以痴情的笑容只能變作千古神話,留不下半點證據,以至於後人都會懷疑他的存在。
痴兒看著師父化作粉灰,把它們一一撿起來,放進早就準備好的罐子裡。無憂谷的路徑師父說過不下百遍,痴兒自然知道,可是妹妹,痴兒有些為難,要不要帶妹妹。
山洞裡傳來了腳步聲,痴兒靜靜的看著,腳步聲不是師父,所以師父又回來了的猜想肯定是錯誤的,但他仍盼望著。人出來了,是張伯,張伯來接他們回去,回到聖水谷。
“張伯,你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痴兒問。
張伯高興的都想哭了,自從老谷主走後,他第一次見到少谷主,“少爺想去哪裡,老奴一定陪到哪裡。”
“好,帶上妹妹,我們現在出發。”
“現在?”張伯問,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山谷中很危險。
“對,現在。”痴兒抱起了澐兒。
“好,我們出發。”
第二十二章 墓碑
痴兒帶著妹妹和張伯一起來到無憂谷,那裡果然如柳年所言有一個木屋,屋裡沒有人,痴兒小心翼翼的把柳年的骨灰撒到木屋的四周,痴兒撒的很細心,每一個角落都撒到了,“張伯,我們回去吧。”痴兒對張伯說道,張伯此時正小心的抱著睡熟的澐兒,從張伯手裡接過澐兒,痴兒就開始向外走。
“少谷主,你不休息一下了嗎?”現在已經是半夜了,痴兒勞累了這麼長時間,雖然一點累得表現也沒有,張伯還是關心的問道。
“不用了,張伯,你不也想早點回家嗎?”痴兒繼續向前走。
“好吧。”其實張伯心裡也是贊成連夜趕路的,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回到谷裡他才會感到安心。
來到聖水谷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谷裡安靜極了,現在的聖水谷已經完全不同於以前的聖水谷了,這裡現在人少的可憐,除了薛柔,張慕雪以及幾個忠心的老僕人,就再也沒有旁人了。其實自柳年滅谷以來,薛柔掌管聖水谷,就再也沒有招過人,谷裡的人大半都被薛柔遣散了,只有一個忠心的老僕人不肯走,薛柔就沒有強迫。
來到薛柔的房間,他正在照顧病床上的張慕雪,張慕雪受傷頗重,大夫說只要劍再偏半分張慕雪的命就沒有了,多虧了這半分,張慕雪撿回了一條命,但傷起碼要養半年,現在薛柔親手做好了飯,正在一口口餵給張慕雪。
“小姐,我把少谷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