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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斗大夫想甚麼小女也不能管,或者說吾子能管?”半夏道。
果然鬥心拉下臉來,“我勸蘇己還是小心慎言。”
半夏轉動了一下眼珠,看了他一眼,再沒有說話。
車馬飛馳,半夏絕大多數時間,基本上是待在郢都,因為這個時代出行不便,一旦出行就是舟車勞頓,所以她都是不愛動。
對於楚國的地名她並不瞭解,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到哪裡去。
走了一段路,終於停下來,坐下來休息。鬥穆親自來問她天氣。半夏答了之後,就有人過來和鬥穆私語幾句。
原本應當遠離半夏這個外人的。但是鬥穆看她是女子,也不避著她。
聽家臣說完之後,鬥穆面上大喜,“令尹已經驅逐了蒍氏麼?”
家臣看一眼半夏,見主君都沒有避開那個女子的想法,也就繼續說下去,“工正也被令尹幽禁起來了。”
半夏低頭下去,垂下的眼簾遮擋住眼裡的驚愕。
鬥穆和鬥心兩個喜不自勝,“果然令尹已經和之前約定好的那般動手了。”
說完,一行人就地休息一會吃了點乾糧。
就又繼續上路。
這一行上,不止有她一個女子,不知何故,還另外帶著那個她在商邑里見過的庸女。
那庸女不知道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反正見到她,基本上就沒有多少好臉色。對於這種人不搭理就是了,但是鬥心卻令她來照顧自己的起居。
這就變成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對著那張臉,她很煩。
“我和你有仇麼?”半夏再一次見到庸氏那張恨不得把她給戳死的臉,終於忍不住問。
庸氏冷笑,“你竟然不記得了,蘇己你為何不記得了?”
半夏不答話,看庸氏如看精神病。
“我當年刺殺楚子,眼看就要成功,你卻偏偏跑出來,壞了我的大事!”
庸氏這麼一說,她終於想起面前的女子是誰了。
半夏看了她一眼,庸氏滿臉恨意,她只覺得荒謬,“你就算得手了,你又能落得個甚麼好下場?”
“何況滅庸國的,可不止楚國一個,還有秦國和巴國。你殺了楚王,又有甚麼用處?”
“楚子乃是主謀,殺他乃是替天行道!”庸氏雙目血紅,她看半夏,眼神越發怨毒,“若不是你,我早已經成功。為庸國報仇了。”
“然後你庸國公室全部死絕?”半夏接下來一句話叫庸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半夏覺得面前的庸氏可能真的是個傻子,滿腦子的復仇,卻不想想庸國貴族和公室全部都在楚國人手上,一旦楚王被她刺殺,那些貴族和公室到時候少不得要被拉去給楚王殉葬。
“胡說!”庸氏怒道。
半夏眼角餘光看到鬥心往這邊走來,繼續刺激她,“胡說甚麼,你說說看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拉著所有的兄弟姊妹給你殉葬,你還真是冰雪聰明。庸伯當初要是知道你這麼聰明,會不會你一生下來,就叫人把你給摔死。”
庸氏氣的麵皮紫漲,她抬手起來,被鬥心喝住,“你做甚麼?”
庸氏回頭,見到鬥心站在後面,他看了看她揚起來的手,“你大膽!”
鬥心令人把她給拉下去。
半夏不打算留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在身邊,尤其這個人還照顧她的起居飲食,若是哪日給她下毒,真是死不瞑目。
所以她出言刺激庸氏,免得她還在自己面前晃盪。
果然鬥心大怒,看來之後庸氏都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怎麼了?”鬥心問。
半夏站好,她側臉過去,神情似笑非笑,“無事。”
嘴裡說著無事,可不管是之前庸氏的做派,還是她此刻的神情,無論如何,都不像她說的無事。
“令尹驅逐了蒍氏?”半夏問。
鬥心知道她都已經知道了,也沒有繼續隱瞞,“正是。”
驅逐蒍氏,蒍氏又是楚王器重的一族,這麼做等於是和楚王明面上撕破了臉,再也沒有迴旋可能了。
“斗大夫現在是要到令尹那裡去嗎?”她看了一下,在車上她能看到後面長長跟著的隊伍,那是鬥穆的私兵。
“這不是你該問的。”
半夏立即明白了。他見好就收,也不繼續問了。
接下來的路,她再也沒見到庸氏。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