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照亮了天地的時候,這以是早上的八點多。昨晚分散出去的人都陸陸續續精疲力竭地出了林子,然後一直等在那林子外面沒回大隊。閆依和陸瑤看著那些回來的人當中仍舊不見秋陽的人心一次一次地被恐懼襲擊著。而此時,因為找人未歸的幾個人都不見回來的跡象,這無疑讓已經順利回來的人心裡多了更多的擔憂。
邱石拖著秋陽那沉重得像岩石一樣的身體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直到他們看到了那一片蒼茫的荒原。
老喬站在車旁抽著煙,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該回去上報給縣裡的領導,就他們這麼沒頭沒腦的瞎找也是白費力氣。這天雖是晴朗了,可氣溫仍舊很低,再這麼拖下去,很有可能兩人都得把命丟了。
剛想到這兒,隱隱約約就聽見了什麼聲音,是誰的叫喊聲。回頭望去,遠處原野上有個模糊的,在緩緩移動的小點
,凝望片刻,他隨即驚叫起來:“他孃的,找到啦!援朝,石頭找到秋陽了。”
援朝聽著這吶喊,轉頭看過去,然後夥同著一干人奔了過去。
老喬衝上去一邊從邱石的肩上卸下秋陽,一邊亂喊亂罵著,“王八蛋,老子以為你被狼給吃了,你死哪兒去了?”
秋陽已經意識恍惚了,但他在清醒的間隙,對老喬說:“我沒找到馬,老喬。”
邱石有氣無力地說:“趕緊送他去縣裡,他還發著燒呢。”
閆依眼裡蓄著淚,她沒有說什麼,立即為秋陽檢查了身體的狀況。然後便吩咐其他人把他送上了車。
☆、第二章。湍湧9
在經歷風雪之後,初一的朝陽格外的顯眼。雖然寒冷繼續瀰漫著岡壩的每個角落,但那溫泉的暖意卻悄悄把兩個成長中的少年的心情融化成了一股股澎湃的河流,就像是春天那生機盎然的大地呈現出一派無限美好的希望一樣。
秋陽被送到縣衛生所,足足昏睡了兩天一夜,這期間陸瑤一直沒離開。邱石檢查完了身體,醫生說基本沒什麼問題,他便和陸瑤一起守在秋陽的病房裡。
年初二的下午,秋陽睜了眼。
他頭上纏著白色的紗布,身體被白色的鋪蓋嚴嚴實實地包裹著。雖然渾身有些綿軟無力,但卻比先前要好了許多。他慵懶地眨了眨眼,只覺得小肚子脹得快要爆炸一樣,混混沌沌聽見邱石和陸瑤的說話聲。隨即,他從被窩裡抽出手來,這時陸瑤驚呼起來。
第二天一早。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是援朝踏進病房說的第一句話。丹真跟在他的身後,那兩腮的高原紅彷彿兩朵美豔的花一樣,燦爛微笑著。
屋裡因為這兩人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氣氛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閆依在病床邊給秋陽查著體溫,陸瑤在對面坐著削蘋果。邱石繼續跟援朝講述在谷裡尋人的經過,其中不乏有些誇張和杜撰。
秋陽剛送進來的時候,還有些意識恍惚。這一覺睡過去,隙間又掛了幾瓶藥,醒來就連著撒了好幾泡尿,起色明顯好轉了許多。
屋裡熱熱鬧鬧的,夏雪琳此時捧著一個鋼盆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嘴裡不住地嚷嚷說:“快,丹真接一下。”
邱石一臉狐疑地問:“你端的什麼?”
援朝說:“琳子說大年初一得吃湯圓,前天大夥都沒顧得上吃,今兒她們幾個女的特別為咱們做的,說是補上。給老喬他們送了沒?”
夏雪琳顯得有些得意地衝援朝點點頭,當然。然後熱情地湊到邱石的身旁,貼著他說:“石頭,這兩天你都沒吃什麼東西,一定餓了吧。過來,我給你盛。”
邱石不予理睬夏雪琳的殷勤,只顧著把眼睛轉回到秋陽的臉上,問:“你三十兒那晚就沒吃東西,也該餓了吧。”他抬頭對著閆依問:“他能吃湯圓嗎?”
閆依一臉寧靜地說:“最好是吃些流食。秋陽現在很虛,吃那些不好消化。”
邱石立即轉身正準備跟陸瑤交代煮粥的事兒,哪知道那小妮子放下手裡的蘋果早跑沒影兒了。
這會兒老喬老方那幾個身體稍好些的也從隔壁病房裡過來探望,隨之又來了幾個裝模作樣來慰問的縣領導,說了些很官腔的表揚話,同時又弘揚了人文關懷似的社會主義思想,跟上課似的,聽得一旁的邱石直不耐煩地嘆氣。
領導沒多留,說完話就走了。援朝陪著秋陽聊了會兒天也跟丹真走了。最後只剩下夏雪
琳和邱石還呆在病房裡不肯走。秋陽看著夏雪琳那黏著邱石不放的樣子,心裡一陣煩躁。但又不敢表露自己的不快,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