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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賜予皇叔並不難,只是,若她有所誕育”

“嚴氏祖訓:嚴氏女子所誕皆從嚴姓,因此同樣永不可赦,永不可贖。”劉珩語音侃侃毫無滯澀。

最後那絲微薄的冀望也杳然於無形:兩大家族的千鈞重壓他甘願一人承擔,還有何可說?無言以對!

啟眸,劉羽萬分艱澀地道:“准奏。”

“臣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珩欣然起身,抬手,從容摘去金冠,解下玉帶,褪落蟒袍,清朗一笑,恭身退出朝堂。

財如糞土,權若煙雲,千金散盡,百年相攜。

**

春漫漫,繁花燦爛。

山路之上,雙影繾綣。

劉珩,布衣素衫丰神不減翩若謫仙,此刻卻是一臉歉疚地看著臂彎中悠然前行的溫淡伊人道:“想不到僱一輛馬車要那麼貴,早知道就該留下秦放的那些銀子。”

“既是要恣意山水,安步當車方不負這大好春光。”楊柳風淺笑溫然。

“話雖如此,到底是苦了風兒。”

止步抬首,水眸深深,楊柳風幽幽地道:“王爺所言差矣,從今日起,風兒再不苦了。”

動情於那樣的溫柔軟語,劉珩愛戀地凝視那再沒有逃避和隱藏的春水,久久淪陷其中,終於,他緩緩俯首輕喚:“風兒。”

“嗯。”

“你剛才又叫我王爺了,說好的叫錯了要罰的。”

“可是”

已經沒有可是,只有熾熱纏綿的深吻。

風徐徐,鳥啁啾。

“風兒還沒決定去哪裡麼?”

“珩去哪裡風兒就去哪裡。”

“珩只想去有風兒的地方。”

沉默一晌。

“風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麼?”

“嗯,風兒想坐在山中幽潭之畔,輕垂釣絲,靜看朴樹藍天。”

劉珩不禁輕笑道:“風兒已經釣到了一個龍子龍孫,難道還貪心不足麼?”

“王爺”嬌赧羞嗔的一聲,格外動人。

“又叫錯了”

第2章 第一章 從此天涯共雙飛(上)

四月十六,天上月圓,山中人好。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是不是美好的事物並不會因為遲到而褪色,相反,正是因為其姍姍來遲,才更令人懂得珍惜和感恩?

“一拜天地。”

空山幽寂,春夜輕寒,一雙璧人盈盈叩拜。

“二拜高堂。”

低沉的語聲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兩個身影再次並肩而叩。

“夫妻對拜。”

尾音中的沙啞早將一腔痴意暴露無疑。

劉珩對著面前的素淡人兒深深一揖,卻是久久沒有直身:這一拜,他等了四年之久——五歲,垂髫稚子,父皇駕崩,母親被迫丟下年幼的他殉葬於皇陵;十五歲,束髮之年,離開疼愛了他十年的皇嫂自立門戶;十七歲,情竇初開,心愛的女子被召入宮,自己卻因構陷而遠戍北疆;二十歲,弱冠之年,受封江南為王,連一絲重見愛人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直接從塞北苦寒遠調至煙花紅塵。

之後的整整五年,他隱忍,他籌謀,但同時也墮落、靡廢,就在他漸漸厭倦、迷茫,想要放棄掙扎的時候,她走進他的生命,不卑不亢,不冷不熱,不遠不近,永遠的恰到好處,永遠的恭謹守分,永遠的淺笑如風,就那樣悄然潤澤了他乾涸的心田,就那樣怦然溫暖了這寂涼已久的靈魂。

世襲王位、魚米封地、無邊權貴,一切一切輕如糞土,只為這一世的相守。

劉珩不敢抬頭,心底有一線滾燙的熱流湧入眼眶:這一拜,他等得太久太久了——是陌生,又是熟悉,只不過,當初那喧鬧旖旎的婚禮中,人叩拜,心不在,而今,雖然沒有絲竹亂耳,雖然沒有賓客盈門,雖然沒有龍鳳花燭,但是,情真摯,意深濃。

幽幽淡淡地一聲輕嘆,一雙纖纖素手柔柔扶上劉珩的手臂。

“珩。”楊柳風輕輕的低喚中亦帶著動人的情愫。

劉珩順著攙扶緩緩直起身,卻在下一刻緊緊將她摟入懷中:只有這樣窒息的擁抱才能讓他相信眼前的不是夢境。

良久,他才在楊柳風耳畔粗嘎地低喃道:“對不起,我只能給你這樣的婚禮。”——心痛,那麼多年深埋心底的承諾,終於仍舊不能兌現。

楊柳風輕緩的語聲自他懷中響起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金釵為聘,明月為證,珩與風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