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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可是既然已經出手相救,就是為圖將來心安理得兩不相欠,又何必賭氣半途而廢呢?

一陣朔風迎面撲來,姬伐月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握著藥瓶推開了房門。

細雪飛揚,夜幕深濃,萬籟俱寂,他微微地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提步向對面的屋子走去。

第123章 第四十一章 陌路幽情不一般(中)

煙眉深攏,素容悲苦,無聲的淚水已經濡溼了大半個枕頭。

姬伐月挑起帳簾就看見如此痛碎人心的畫面:在生死關頭從容歌唱的她是如此堅強動人,在睡夢深處憂傷哭泣的她又是如此脆弱揪心。

無聲一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替她拭乾淚水,卻又生生在半空凝住: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他與她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相逢於偶然,相離是必然,她自悲其悲,自喜其喜,而他,只要了斷這一節恩怨便可無掛無礙地回去莫荊,從此殊途陌路。

努力地忽略心頭的失落,姬伐月運指點住楊柳風的睡穴:雖然彼此心照不宣,但若讓她清醒地看見另一個男人為她敷藥,恐怕也仍是會拒絕吧?

身前的傷可能因為她自行打理得宜,已見得癒合了許多,背後的傷口卻是她自己夠不到的,有好幾道仍在滲著血水,幸而天寒乾燥,並不曾發炎潰爛。

姬伐月小心地為她擦乾血水,又補了些藥粉,看著那孱弱單薄而又傷痕累累的背脊,終於輕輕地嘆了口氣: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那個男人雖然未必事事順遂,卻天意垂憐,竟能得這樣一個肯生死相許的女人,何其之幸?何其之美?

他輕柔地替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幾度路回峰轉,一世青絲任綰,如此的痴心,如此的深情,是不是一定要這樣可遇不可求?是不是有些人生來註定孤獨?

姬伐月抿了抿唇,將裝藥的瓷瓶輕輕放到楊柳風的枕畔:等她傷好了他就可以回莫荊,那裡雖然寂寞,卻不必成天看著別人你儂我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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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淡香囊,黝紅棗兒,怔然痴看。

“這個像不像咱們一家子?”

“這個是珩,這個是風兒這個是咱們的孩子。”

孩子

心如刀絞,劉珩緩緩地收攏手掌,闔眸深吸寒冷的空氣,努力地疏散胸口的疼痛。

“怎麼坐起來了?傷口會裂開的。”門聲輕響,白夜走進來蹙眉道。

劉珩啟眸轉望道:“躺久了,頭疼得很,坐起來倒好些。”

她看向他手中的香囊,幽幽地道:“又在想她了?”

劉珩再次垂首,揚唇低喃道:“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好與不好也是聽天由命,你就算是想破腦袋又有何益?”他看向香囊時眸中那格外不同的暖人溫度,每每總令白夜生出一絲妒羨——多麼希望那個惱人的大男孩能用那雙琥珀色的醉人雙眸如此地凝視她,哪怕只有片刻,她也知足了。

劉珩好脾氣地笑了笑道:“愛一個人,無需刻意去想,她也會隨時出現在心裡。”——這丫頭說話雖然常常很衝,用心卻是好的,但若在以前,劉珩無論如何都不會容忍,可是,這些天來的相處中,遇到令自己不悅的言辭他最多也就是擰起眉閉上嘴,心中格外地想念那一抹善解人意的如風笑靨,卻再不曾動怒發火:細想來,自離京至今,他的確已經鋒芒褪盡隱斂了很多,唯一沒有變的,是依然不能保護好他在意的人——劉珩黯然垂眸。

“會隨時出現在心裡”,無意的幾個字,卻正中白夜的心事:那個人豈非就是隨時出現在自己的心裡,可她呢?什麼時候能夠在他的心頭停留?

一陣酸楚,白夜無聲垂首。

各自傷思了半晌,劉珩抬眸正待打破沉默,見白夜手捧著一碗熱湯,卻是怔怔地痴立無聲,忍不住低聲問:“燙不燙?”說著,不覺已是抬手欲待接過,卻不意牽痛傷口,雖然強忍無聲,手卻是停滯半空,再也抬不起來。

白夜省過神,覷見他眸底的痛色,連忙放下湯碗上前扶過劉珩的手臂嗔道:“你別逞強亂動,傷口要是再裂開,我可沒藥給你用了。”

劉珩笑了笑:“什麼湯那麼香?”

“我剛剛抓了只野雞,燉了雞湯,你嚐嚐好不好喝。”白夜說著小心地遞上湯碗,滿懷期待地看著劉珩。

雞湯雖然香氣四溢,卻並不澄澈,漂著一層厚厚的血汙——白夜略會些粗簡的烹飪,但終究並不精通,故而不懂得燉湯前要先將雞肉煮沸後過水清洗,也不知道煲湯的過程中不能隨意加水,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