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輕捻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嘴角冷冷地掀起:“柳相逼宮那日,皇上已經露出了爪牙,對於皇帝而言,乾清殿那裡鬧鬧她還可以隨他們去鬧,置之不理。但是胡大人那些老臣鬧上棲鳳殿,她又怎會容忍他們挑釁她的威嚴?自然是要殺雞儆猴的!”
“那父親為何還要讓催使胡昇那些老臣……”
“不過是道讓皇帝放鬆警惕的開胃菜而已!”寧王將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盤中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聲音沉厚而冷然。整個棋局忽而仿若活了般,黑白局勢立刻扭轉,冷眸輕睨,“那件事,可已證實?”
樓亦煊聞言看著棋盤上的棋局,微微沉聲道:“經孩兒在北方境地的一番試探,和紫蘇的觀察,有七分把握肯定步凌寒是女子!”
“七分?”聞言寧王劍眉微擰,隨即道,“你去做吧!”
“是!”樓亦煊嘴角輕挑,“那接下來就該孩兒進宮了!”
鳳輕歌披上斗篷,走出殿去,腳踩上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的聲音。
身後紫蘇追了出來,將手中的炭爐遞給她,溫婉的眸中露出一絲異色:“陛下真的不用紫蘇陪您嗎?”
鳳輕歌搖了搖頭,開口道:“你替朕守棲鳳殿,守好王夫,禁止任何人進去便可!”將炭爐推了回去,“這個也不用了!”她雖身體陰寒,極為怕冷,但這個時候,情況緊急,也便顧不得這些了!
鳳輕歌撐著傘,踩著厚厚的積雪,向她從未踏足的那一座宮殿走去。未讓人通報,急促地闖進樓君煜的寢殿,便見樓君煜手執書卷,穿著一身單薄的素色白袍半倚在榻上,衣襟微微敞開,頭髮鬆散,為他清淡的面容添了幾分慵懶。見她急衝衝進來,黑眸之中露出幾分詫異。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卷,斂衽從容地站起身。施禮道:“陛下!”
“朕。。。。。。”鳳輕歌看著樓君煜忽而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明明她已與他關係冷化,如今她卻要跑到他的寢宮說,擔心宮中的御醫都被你父親收買,所以讓你幫忙找來闕央替她的王夫治病?讓樓君煜幫著她對付他的父親?鳳輕歌你是傻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鳳輕歌忽而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見步凌寒可能被人下了藥,又顧忌到步凌寒的女子身份擔心宮中御醫被收買,從而暴露步凌寒的身份,便想讓樓君煜替她找來闕央為步凌寒治病,並且隱瞞女子身份。鳳輕歌,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樓君煜會為你對付自己的父親?就因為他總是幫著自己,總是護著自己?
鳳輕歌乾澀一笑,抬起頭,斂去臉上的情緒,道:“朕只是,想問問,你可知道闕央在哪?”
聞言樓君煜漆黑如墨的眸子一閃,定定地看著她,半響,薄唇輕挑,清醇淡然的聲音響起:“知道!”頓了頓,又走到鳳輕歌跟前,開口道,“陛下,可是要找他?”只是問可要找他,卻沒問鳳輕歌為何找他。
鳳輕歌微微點頭:“嗯!”
樓君煜看著她,如墨的眸子幽深莫測,忽唇角輕勾,替她拂去滿身的冰雪。又一轉身走進殿內,點燃了炭爐,淡淡的聲音傳來,“那君煜便帶陛下去找他吧!”
鳳輕歌不由微微詫異地抬眸看他,整個王宮都知道王夫病了,而沒請御醫,她來找他問闕央的下落,他不會不知道,她為的是什麼,也不會猜不出她在顧忌些什麼。能告知闕央的下落,她已是覺得滿足了,只是沒想到,他竟真的親自帶她去找闕央。
忽手上一陣冰涼的溫度傳來,鳳輕歌刺得手一縮,回過神來才發現,樓君煜已經重新走回她的面前了,並且抓著她的手。鳳輕歌不由再次掙脫,樓君煜卻是面色自然地重新緊緊地握著回她的手,不容她掙開。
鳳輕歌不由奇怪地看著樓君煜,正欲開口,手上原本的冰涼卻忽然轉為暖熱,將她原本冰凍得僵硬的手暖得有了些知覺,能夠感覺到血液通暢地流到指尖。
樓君煜將她拉到已經燒熱的炭爐前坐下,淡淡開口:“陛下先讓身子暖和些了,君煜再帶陛下去吧!”
鳳輕歌看著樓君煜,微微掙開手:“朕自己來吧!”
樓君煜也並不堅持,鬆開了她的手。拿著鐵鉗撥動著火爐中的炭火,炭爐中的暖暖的火光,映得他清淡的面容添了些暖意,完美的輪廓有了些柔和。
鳳輕歌心中忽莫名地一陣煩躁,站起身道:“朕已經可以了,帶朕去找闕央吧!”
樓君煜抬眸看她,半響,黑眸一閃,將鐵鉗擱置一邊,站起身來,淡淡道:“既然陛下覺得已經夠了,那便走吧!”(未完待續)
第一章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