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在海子邊整齊排列,十來張寬大的波斯羊毛毯上,隱約閃爍著金絲銀線的光華。身著盛裝的圖桑婢侍端著從中原進來的陶瓷餐具,上面放著紅亮噴香的烤乳彘,金粟奶疊、鹿脯等大漠裡圖桑貴族喜愛的食物。又在琉璃酒盅裡倒滿高昌葡萄酒。
葛薩汗王坐在主位,身邊四張波斯毯席位上,是他的兩名王子,和三位執掌兵權的蘇尼。處羅汗王也有兩位臣下陪宴,唯有處月汗王步陸孤鹿荻只是孤零零的一張案桌。作為連一支像樣軍隊都沒有的弱小部落,設了達幹、蘇尼這樣的職位都是形同虛設的。
步陸孤鹿荻坐在胡案前,去年,她還有耶參大長老顧念父王舊情,為她和部落說話主持公道,今年已經是孤家寡人了。不過她反而沒有去年那樣惴惴不安地心情,心態非常坦然。
圖桑舞女跳著來自西域各國融匯而成的胡舞,銀鈴蕩轉,綵帶飄動。
葛薩汗王道:“處月汗王,覺得本王今日承辦的這個時羅漫海宴如何?”
鹿荻答道:“葛薩汗王準備的很是精心。”
“花了不少錢帛木櫱啊。”葛薩汗王對處羅汗王道:“是不是?”
處羅汗王眼窩深陷,頷下捲曲焦黃的羊須。看起來沒有葛薩汗王威猛強橫,透著一份狡詐。他勢力不如葛薩汗王,假意逢迎葛薩汗王。
同為圖桑人,彼此也沒有太多遮掩。葛薩汗王看著步陸孤鹿荻冷笑道:“處月汗王今日單刀赴宴,還是很有膽量的。”
步陸孤鹿荻道:“時羅漫海盟誓不敢背棄,否則恐招致天神厭棄。”
“天神只助圖桑王族中最強大的人。”葛薩部落飲完骨杯中的烈酒,一掌拍在朱案上:“來人,給我將步陸孤鹿荻拿下!”
“是!”一隊葛薩士兵帶刀走向步陸孤鹿荻。
步陸孤鹿荻道:“你要宣戰?”前一陣子,雖然雙方打來打去,那葛薩部還是基本找了點像樣的理由。什麼處月部人慢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