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地看著金田一耕助和神尾秀子。
“當時,任何人都可以趁琴繪女士不在房間裡的時候闖進來,並且繞到日下部先生的身後殺死他。我想,死者臉上之所以保持著平靜的笑容,是因為他認識進來的人吧!
“此外,我想兇器大概也不是這把月琴,而是其他的東西。只不過兇手在擊斃日下部先生之後,故意再用這把月琴重擊死者,並且趁琴繪女士回來之前,逃出這個房間,直到毫不知情的琴繪女士拿著戒指回來”
“但是但是,金田一先生!”
神尾秀子緊緊捏住毛錢袋,神情痛苦地問道:
“當我聽見琴繪小姐的慘叫聲,趕到這裡的時候,這扇門確實已經上了兩道鎖呀!”
“是的,我想琴繪女士大概是以為屋內只有自己和日下部先生兩個人,所以才下意識地把門關起來,並且上了銷。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房間內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所以等她轉身發現日下部先生的樣子有些奇怪時,又看見了桌邊沾滿鮮血的月琴於是她拿起月琴,而她手上的戒指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滑過月琴的裂縫裡去的。
“琴繪女士在驚嚇之餘很快昏倒了,等她恢復意識之後,卻把病發當中自己所做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就連她走出房間拿戒指、回來立刻領門的事也忘了。於是,她相信自己就是殺害日下部先生的兇手。”
神尾秀子的面色慘白,她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變形,額頭上還滲出豆大的汗珠。她面向金田一耕助,一步一步朝長椅倒退,渾身就像暴風中的樹葉搖擺不已。
不久,神尾秀子貼著牆壁問道:
“那那麼金田一先生,你知道殺死回下部先生的兇手究竟是誰嗎?”
神尾秀子左手緊緊握住毛線袋,右手伸進袋裡,兩隻眼睛就好像要噴火一樣。
“是的,我知道。”
“那、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就是深愛著琴繪女士,不願意把琴給女士拱手讓給別人的人。”
“啊!”
神尾秀子整個人都快站不穩了,但是她仍緊貼著牆壁,用那瘋狂的雙眼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是的,都是我不好,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畸戀而引起的。十九年前的事和這個月以來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全都是因我而起!”
神尾秀子怒吼道:
這時,她手中的毛線袋突然發出轟然巨響,原來袋子裡藏著一把手槍。
她連續發射了兩三顆子彈,只見坐在神尾秀子正對面的大道寺欣造突然站了起來,哪牙咧嘴地瞪著神尾秀子。
緊接著,鮮血從他的胸膛向外噴出,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兩三步,不久便如木樁般地倒在那把月琴上面。
“神尾老師,別做傻事!”
金田一耕助大吼一聲。
“啊!不要!”
就在金田一耕助大叫的同時,智子也向前跑了兩三步。
“智子小姐,請你原諒我。”
毛線袋裡又射出兩三發子彈,不過這回槍口指的不是別人,而是神尾秀子自己,沒一會兒,她便軟巴巴地倒在大道寺欣造的身上。
兩人的鮮血再度將十九年前那把沾血的月琴染成鮮紅色。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呆呆望著眼前的這兩具屍體。忽然,遠處傳來伊波良平慌張、驚愕的叫聲:
“老爺、智子小姐!快來啊!老夫人老夫人不行了”
極度的驚愕與打擊使得智子感到眼前的景物開始晃動起來。
她昏倒在衝上來的刑警的臂膀裡。
第二三章 紅色毛線球
令人膽戰心寒的幾天終於過去了,蜂擁而至的警方辦案人員和新聞人員也陸續離去,月琴島又恢復了昔日的恬靜。
這一天,寫代、文彥和伊波良平準備帶著大道寺欣造的骨灰回東京舉行葬禮。
照理說,智子應該跟他們一同返回東京,可是一連串的打擊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且外祖母剛剛謝世,也同樣需要人料理後事。
智子無法同行,讓文彥非常失望。
“姐姐,你一定要來東京哦!不然,我、我會很難過的。”
他耍賴似地哭了起來。
雖然文彥的性格中總有些令智子不安的因素,可是這個跟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弟弟,有時又讓人覺得愛憐。
“嗯,你放心,我會去的。姐姐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到時候,你會讓姐姐住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