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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那你會拒絕那些女孩? 挺可惜的,其中一個是女神。另一個呢?」陳心問。

「不是,普普通通啦,沒有心哥的前女友那麼索。其實另外還有一個女生,叫Sophia,之前part過幾次project。她很愛玩,長得一般,就是會打扮、會化妝,又健談,短頭髮的女孩特別爽朗。一見面就『她窒我、我窒她』。就數她跟我玩Whatsapp玩得最勤了,啊,她又來了……」

陳心側開臉,隨意看著列車裡的人。這時間人還不多,對面的長椅就有兩三個空位。然而,不論男女老幼,均手持電子產品——電話、ipad、遊戲機——不言不語地以手指在螢幕輕敲著。每個人滿足於這個私人空間,陳心彷佛看見一個個方塊罩著每個人,將他們隔離,他不禁靠得戴志更近。戴志還在跟那個名為Sophia的女生傳短訊,恰巧有個人坐到戴志身邊的空位,戴志就往陳心的方向挪了挪。

陳心希望戴志這動作是出於無意識。他不喜歡聽戴志講太多話,因為此人太會說謊。說謊之於戴志,如同呼吸一樣自然,不需要任何技巧。可是,他的舉動往往出賣他的真實想法——如手裡戴著的護腕,還有一些連他也不自覺的、親近陳心的動作。因此,每次陳心聽到他跟哪個女生有交往,心底也十分平靜,無一點漣漪。

但在性事上,陳心可沒這種近乎科學家的理智以及詩人的淡然處世。在床上,他是個瘋子,總能以一種出於天真的慾望,將戴志弄得狼狽不堪,甚至遍體鱗傷——當然只是皮肉之傷,但多少會見血。每次事後,陳心老覺得疑惑 : 他從來沒想過要將戴志整得那麼慘,但人一陷入慾望裡,便好似身體裡分裂出另一個自我,去做出一些他平常不可能會做的事。但戴志又是從不抱怨的,反正他也不會讓陳心好過。

他們在這半年裡,就是這樣互相傷害,傷害之後再舔對方的傷痕。傷疤好了又忘了痛,週而復始,這彷佛永不改變的公式竟為二人帶來一種怪異的穩定。

「覆完了?」

「嗯,覆過了,我跟她說要去吃飯,off了。」戴志嘆了聲 :「她人是挺好,但要我天天對著這個『倀雞妹』,我可吃不消,而且她有點痴身。」

「呵呵,那說來說去,」陳心垂眸,望入戴志的衣領,依稀見著一些做愛後的痕跡,或是吻痕、或是廝打之後留下的,說 :「最好的人莫過於我。沒壓力、又相處了這麼多年,什麼都習慣了,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講感情、負責任。」

「是啊,所以我才說這半年是我們過得最逍遙的日子,我很滿意,真的,我們不可能過得比這再好。就這樣過,直到大家覺得煩厭時才走,也走得瀟灑。」

陳心輕哼一聲,說 :「或者。你答應過,這個sem break的時間歸我所有,就由今晚開始。你等會兒跟家裡說聲。回了T市,先去市中心吃點東西,然後陪我去買副拼圖,消磨一下時間。」

戴志沒說好,沒說不好,將手機隨意丟入放在地下的一個環保袋裡,說 :「買什麼花款? 買多少塊?」

「我看中一幅二千塊的,圖樣是一座黃昏時的、維也納的大教堂,莊嚴,很美。」

「Sem break的日子才只有一個月左右,能砌得完嗎?」

「我們一起砌,就一定砌得完。」

「可我效率超低,不怕我幫倒忙嗎?」

「不要緊,我教你。」陳心睜開眼,見戴志正苦著臉,大概是在想像自己要拼圖一個月的情形,他忽然轉過頭,很認真地問 :「心哥,我們打個商量,一星期只拼四晚,其餘的日子做別的事。」

戴志大概又沒發覺,他不知不覺預設這個事實——將他這個sem break的時間給予陳心。不,或許戴志心裡明白這事實,只是又在陳心面前故意裝白痴,將之看成朋友間的聚會,而非情人間的……可能陳心太累了,昨晚睡得太少,已不想猜測戴志的動機,說 :「行。等回兒你先回家放下東西,跟家裡的人解釋,再拿些衣物、生活用品去我家。衣服不用拿太多,你可以穿我的。你不愛穿襯衣吧? 不要緊,我還有別的長袖衫。」

「心哥,下個站便下車了。」戴志一概是這樣,從不會正面答應陳心的要求。列車進入隧道,戴志正視前方、車窗外向前線性流動的黑暗,手自然垂在腿上,碰到陳心冰涼的指尖。戴志的手很暖,陳心自然地握住他的,戴志攏起手,陳心的手便虛握成拳,靜靜躺在他的掌心處。

彷佛牽手。

陳心的下巴抵在戴志的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