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蕪湖號已經觸礁,艦體受損嚴重,向東探索的舟山號也緊接著擱淺,這足以說明,這片海域是何等的危險,柯宸樞的二十多艘戰艦,被侷限在狹小的空間裡,等於是陷入了死地。
兵法上有云,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沒錯;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自己主動將自己置於死地,而不是被別人引入死地。
因種種原因在不知不覺中被引入死地的軍隊,歷史上幾乎沒有過反敗為勝的戰例。
維爾納多不但成功把柯宸樞引入了死地,而已他還成功了隱瞞了他的實力,此刻,阿基德尼率領的三十艘精銳戰艦也從夜色殺了出來,按早就推演的方案,穿插到秦軍的後方,等於是把秦軍掉頭回頭的退路也封死了。
數以百計的炮彈,在天空中交織如雨,然後呼嘯著向秦軍的戰艦所在的海域砸落,一時間,海上風潮激盪,魚龍驚起,浪柱衝騰。
有的炮彈擊在秦軍戰艦上,發出讓人驚心動魄的“蓬蓬聲,甲板被洞穿,艦舷被摧破,維爾納多與阿基德經配合得天衣無縫,一前一後,發起狂風暴雨般的夾擊。
在這情況下,秦軍二十多艘戰艦,只有前主炮和尾炮能夠還擊。這樣的火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最前的蕪湖號,本就因觸礁受了傷創,現在又承受著最猛烈的火力打擊,在連續被命動五枚彈丸之後,龍骨傳來咔嚓的斷裂聲,嚇得艦上的秦軍士兵一陣陣的驚呼。
在就秦軍士兵的驚呼聲中,艦體中部再次傳來一聲更加激烈的咔嚓聲,蕪湖號那修長的艦體竟然就此斷裂,中部的甲板上的木板不斷地拱起。斷裂
艦長周興民望著迅速斷裂的艦體中部,心如刀刺,虎目含淚,這是他的命根子啊,從第一天成為這艘戰艦的艦長開始,他甚至就沒想此生要離開它;
但這刻,它斷裂了,竟然就這麼斷成了兩截。周興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儘管敵人的炮彈還在不斷的飛來。他卻視若無睹
“艦長!艦長!蕪湖號要沉沒了,要沉沒了!艦長,快下令棄艦吧”
周興民回過神來,這才發見。士兵們雖然處在生死邊沿,即便眼看心愛的戰艦就要沉沒了,但沒有他的命令,竟沒有一個先行棄艦逃生。
周興民從極度的悲痛中驚醒過來。看到所有士兵都在等待他的命令,雖然他們可以不這麼做,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自發逃生,也絕不會被視作逃兵。
但沒有一個士兵這麼做,他們就在即將斷開的戰艦上,在敵人轟轟的炮火中,等待著他的命令。
這一幕,讓周興民熱血一下子湧上頭部,毛髮都豎了起來,“啊!”周興民霍然拔出指揮刀,仰天狂嘯,然後下達了不,不是棄艦,他下的不是棄艦的命令。
“命令!所有人帶上你們的步槍,帶上所有的火箭溜,隨本將轉移到小艇上,咱們繼續——戰鬥!”
最後的“戰鬥”兩個字,周興民彷彿是帶血吶喊,士兵們沒有多說什麼,沒有時間了,一艘艘本來用於逃生的小艇,被迅速放下海面,成了他們新的戰艦。
又是“咔嚓!”一聲巨響,蕪湖號那高達四十米的主桅斷裂,聲勢驚人的砸到海面上,周興民的心再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血淋淋一片。
四周的海面上,敵人的炮彈如隕石般落下,激起的水柱此起彼伏,周興周被水花澆了一身,卻澆不滅他心頭的悲憤和怒火。
他是最後一個離開蕪湖號的,因為他是艦長。
登上小艇後,他不再等待蕪湖號中部完全斷裂,就立即大吼道:“為蕪湖號報仇,為死去的同袍們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就這樣,周興民帶著八艘小艇,義無反顧地衝向了維爾納多那龐大的艦隊。
此刻遠洋船隊的旗艦上,所有參謀都在望著柯宸樞,參謀們所以提供考慮的應急方案都提供了,其實也沒有多少救急方案可提供,無非就是冒死突圍;
而且方向只有一個,掉頭原路突然,因為西面的薇山號發來訊息,西面有暗礁,雖然不確定有多少,但眼下這種情況,已經容不得秦軍慢慢試探了。
現在荷蘭人坐前後猛烈的炮擊,他們只能用前主炮和尾炮還擊,就算是把戰艦橫過來,因為能這片海域過於狹窄,也只有擋在外面的幾艘戰艦能開炮,外面的戰艦會把裡面的戰艦當住。
就在此時,航空兵大隊長萬清流衝了進來,急吼吼地說道:“副提督,請允許我們起飛吧!請允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