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呢?”
“後來??”
“我是問,秦毅如何?”
“哦,幾年後,秦宇軒解甲歸田,秦毅被封為鎮遠大將軍,駐守邊疆。”王九說完,瞧了瞧主子臉上,又道,“再後來,秦毅告了丁憂,再未回朝啟用,現居京中,無官無職。”
“他膝下可有兒女?”
“兒女?”王九皺了皺眉,極小的語聲道,“秦毅從未婚娶,哪來兒女。”
林偵忽覺將才陽光下那一頭銀絲十分刺眼……
……
四月的天已是十分煦暖,日頭每天照著,照得這皇宮肅穆都減了顏色;紅牆碧瓦也似御花園裡花草一樣,映在眼中暖暖和和的,只不過接連有十多天不下雨,難免有些燥得慌。
今晚的功課順手,很快就做好。原本想著再讓她講些什麼,可那小師傅一本正經地說,這些時學得夠多,不可過於超前免得引人生疑。奕楓聽著,也只得罷了。
夜裡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胸口燥,乾脆起來,把桌上一整壺的涼茶都灌了下去,人越發精神了。走到窗邊,見月亮懸在半空,鋪下一院子薄霜,好一個清明涼爽的夜,奕楓來了興致,拿了劍就出了門。
二所之後院,奕楓舒展開筋骨。夜風清涼,隨風起劍,劍似流水,無出起源,無處斷;輕輕點起飛昇,月光下,人劍合一,銀光閃閃似九天落星辰,挑上雲霄、直下山澗,天地馳騁,好不痛快。
待到舞得身上熱氣騰騰,血脈舒暢,奕楓這才收了劍。回頭,想喝口水,才見那竹几旁並無人。看看月亮都往西斜,想來時候不早了,擦了把汗就往回走。
從後門進到頭所,正要往前頭去,忽見後殿東牆角的耳房裡還有光亮,嗯?小丫頭還沒睡?
原本小宮女們是四個人一個屋子,可因著她常做模型,奕楓生怕這稀罕的妖精相兒被人發現,就著人把存放被褥的小耳房收拾出來給她住。雖說十分窄小,到底算是一個人獨住,也自在。此刻看著那小燭恍恍地映在窗紙上,不覺生了促狹的心,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才見那門是虛掩的,奕楓納悶兒,這是忘了鎖門了?輕輕一推,門開了,幾尺見方的小屋門邊放著盆架,裡頭只擠得下一張小床。床上攤開著被褥,炕桌上點著,滿滿的都是紙張,人卻不知哪裡去了。
奕楓走到近前,想著這半夜忙可是又在給他做題目?一眼看上去,兩眼都發直!拿起來,原來是小畫兒,卻並非畫筆勾畫,使的是平日給他畫圖的木炭條。
一張張都是他舞劍時的身姿,少了筆墨的婉轉含混,炭條粗獷、生硬,卻不知為何更加精準,不通武功之人竟是能畫出那招式來,惟妙惟肖,彷彿鏡中影像,對啊,就是鏡中影像,只不過,這鏡子十分小,小的圖片只有他的巴掌大。
越看越新奇,想起她平日託著腮痴痴地看他舞劍,那神情活像個小傻子,卻原來這小傻子腦子裡竟是都把他記了下來,一招一式,一舉一動,真真,真真是好……
心裡喜歡,唇邊不覺就掛了笑,一頁一頁翻看下去,待到最後幾頁,眼睛忽地就直,狠狠搖了搖頭,再睜開,還是這副光景!目光定著,眼睛再不會眨,人發僵,口中發乾,心卻跳得怦怦的,臉頰都跳得發燙!
這,這是什麼東西?他,他怎的沒穿衣裳??這,這妖精玩意兒是何時……這這這……
奕楓正在桌邊被驚得頭昏腦漲,就聽身後門響。扭回頭,妖精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來,身上的衣裙解了腰帶,走就飄飄的,像個小鬼;頭上的小揪揪早散了,頭繩還沒解下來,亂蓬蓬的兩個小獅子頭,看到他,嚇了一跳。
“殿下,你怎麼來了?”
她說著,忙放了水盆,正是笑嘻嘻與他說話,忽地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小月牙兒立刻就像見了鬼,撲通一聲跪下,“奴,奴婢該死!殿下……”
奕楓還沒從將才的僵硬中恢復過來,想應一句,可臉燙、心還虛,小丫頭面前,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竟是羞得開不了口!
“殿下,殿下……”沐芽跪著小雞啄米一般磕頭,心裡已經被暴擊了十萬點,糟透了!很想說:殿下啊,我發誓不是覬覦你的美色,我只是,只是單純地欣賞美!嘴巴不停只管求饒:“殿下,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已經是慌不擇言,亂蓬蓬的小腦袋都不敢抬起來看他,像只見了貓的小耗子,奕楓總算是把自己這顆狂跳的心按住。
“殿下,奴婢,奴婢不是成心冒犯主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