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就能出了這個鎮子。
她必須抓緊時間,否則,出了鎮子之外,就是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人跡罕至,她就算是跑成功了,也很難找到落腳之地。
她握著匕首,正計劃著給那個趕馬車的大漢一刀,然後趁亂逃跑,馬車忽然停了。
她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把白布塞進自己嘴裡,縮回到馬車車尾,手背在身後,假裝自己還被綁在。
她聽到外面有人粗聲嚎氣的問:“馬車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有人立即回答,好像是趕車馬伕:“車輪子拋瞄了,我檢視一下。”
忽然,顧熙月看見馬車門縫裡被塞進了一個白色的紙條,很快就落到了馬車車板上。她盯著那張紙條,小心翼翼的挪了過去,撿起來,開啟一看,頓時一頭霧水。
白色的紙條上,大都是她不認識的夷字。她看了一遍,總覺得這張紙條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她急忙把紙塞進懷裡,握著匕首,準備尋了機會衝出去。卻聽見那個馬車伕跟那兩個大漢說:“馬車沒什麼大毛病,我們可以走了。”
顧熙月越聽,越覺得馬車伕的聲音很耳熟,像是經過了刻意變音似的。忽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急忙掏出懷裡的紙條,仔細一看,頓時如釋重負。
紙條上的夷字,她依舊有大部分看不懂,但是她卻記起來了,這張紙條,明明就是赤贏之前給她看過的來自於東擎的花茶方子。
這方子為什麼會在一個馬車伕手裡?還被他塞進了馬車裡?
顧熙月原本是猜不到的,但是聽到馬車伕那刻意裝出來的聲音後,她立即就明白了。這個馬車伕不是別人,正是赤贏。
她捂著胸口,心存僥倖。幸好她下手慢了一步,不然這匕首刺了出去,傷了的可就是赤贏啊!
赤贏駕著馬車,帶著她一路出了鎮子。顧熙月能從馬車門縫裡看見外面的草原。如今已經是暮秋時節,草原上的草早就變得枯黃乾燥,放眼望去,昏黃一片。
那兩個大漢,騎著馬走在他們前面,赤贏忽然發力,趁人不備,手起刀落。馬車外面,風雨變幻,猝不及防。
顧熙月反應過來時,赤贏已經推開了馬車門,扯掉鬍子,溫和的朝她笑了起來。
顧熙月早就摘到了口中白布條,急忙問他:“怎麼樣了?你有沒有受傷?”
赤贏朝著身後比量了一下,顧熙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之前負責開路的兩個大漢已經倒在了地上,兩匹馬優哉遊哉的啃著草原上的枯草。
赤贏笑著說:“我只是讓他們昏睡了一下,並未要他們性命。就他們的功夫,還不足以讓我受傷。”
“我們還要回鎮子嗎?”
“這麼一來也好,把我們無聲無息的送出了鎮子,就讓他們繼續留在鎮子裡瞎忙活去吧!”
顧熙月有些不安,抓著赤贏的手,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聽說康王禺姜很生你的氣,朗吉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就用這輛馬車進康城,到了那裡,再探尋我三哥的安危。”他眼神微眯,目光兇狠:“就看康王禺姜是不是個聰明人了,如果他敢傷我三哥一個毫毛,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顧熙月奔來想要騎馬,但是赤贏堅持讓她坐在馬車內。馬車裡很是舒服,還有大大的靠枕,就算是睡上一覺,也完全可以。顧熙月把之前那個花茶方子還給赤贏,實話實說:“剛才太過緊張,第一眼都認出來,還想著馬車伕為什麼要給我一張白紙。”
赤贏十分抱歉:“我當時手裡沒有別的東西,又怕你害怕,所以才出此下策,沒想到,還是嚇到了你。”他轉頭盯著鎮子的方向,又道:“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有本事摸到我的住處,倒是低估了他們的能力。”
顧熙月卻不以為意:“那客棧掌櫃雖然收了你的錢,但最終還是怕丟了命,出賣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低頭摸著手腕上的玉鐲子,笑著說:“我唯一慶幸的就是,之前沒有把玉鐲、耳環、髮簪再下去,這要是放在客棧,可不一定就便宜了誰呢!”
赤贏被她這股守財奴的模樣逗的,簡直哭笑不得,忍不住道:“媳婦兒,我怎麼就把你培養成守財奴了呢?”
顧熙月圓著眼睛瞪他:“誰說我是守財奴?你看我像守財奴的樣子嗎?”
赤贏忽然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是,不要守財,要保命。你知不知道,剛知道你被人抓走時,我嚇得心都要跳出去了。熙月,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