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他能做的,只有陪伴!雲棧一把丟開莫炎刀,徒手麻木的撕扯著蛟龍的筋骨,是它奪走了他的一切,是它!
當最後一滴鮮血送入觀天簫內,顏歌原本晶瑩剔透的精元瞬間黯了下去,直至變成了純黑色,隨即在體內砰然散開, 再也不見。
“噹啷”觀天簫應聲而落,碧綠的簫管也瞬間變得慘白。
雲棧一把抓住蛟龍勃頸處的筋脈,用盡渾身力氣一拽,筋骨應聲而斷,蛟龍的頭骨無力的垂
了下去,那腥紅的雙眼也緩緩闔上。
它飛翔在半空中的身子如零落的紙鳶般無力的徑直墜落入河中。
在觀天簫音波消失的一瞬,雲棧縱身一步躍到岸邊,拼命跑向顏歌。
他用盡全力去奔跑,拼勁力氣在她的身體癱倒在地之前接住了她。
再快一點,就到她身邊了。雲棧雙膝跪地揚起一片沙塵,顏歌冰冷的身子重重的靠在了他肩上。
闌珊這才趕到一旁,她一把搭上顏歌的手腕,然而那毫無聲息的脈象就是鐵一般的事實,深諳醫理的她再清楚不過這 象徵著什麼。
闌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嗚咽的哭著。
雲棧輕輕扶著顏歌慘白的臉頰,她的面板變得越發透明,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氣中一般。“別走,求你,別走… …”雲棧的嘴唇哆嗦著,他害怕,他再也承受不來!她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刻入了他的骨血,讓他怎麼放下 !
顏歌緩緩睜開雙眼,昔日明亮的雙眸此時再也沒有光芒,斷裂的經脈使得她身如飄絮,沒有一點力氣支撐起身體。
“我帶你回琅峫,回我們的家,那裡有飛風,有逐雨,我們還可以紅姨那裡買酒喝,我為你炒最好的百花宴,我再也 不離開你。”雲棧加緊環保顏歌的手,好像只要緊緊抱著她,她就不會被人帶走。
顏歌勉力抬起頭,望向雲棧,用了體內殘留的餘力,她輕輕張開嘴,做著艱難的口型,然而斷裂的血脈卻已說不出一 句完整的話,只能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沒有人能聽懂她在說什麼,雲棧卻專注的看著。
他眼角落下的淚滴流在顏歌臉頰,只要她能夠活下來他願意去做任何事。
顏歌抬起手腕,那裡握著雲棧留下的匕首,她努力的抻起脖子,湊到雲棧耳邊,支吾著吐出一個含糊的音節,“活… …”
淚水從她緩緩閉上的長睫處落下,女孩的心臟與此同時停止了跳動。
懷裡的人再也沒有動一下,她靜靜地靠在雲棧懷中,就像往日她常窩在他懷裡一起看夕陽西下一樣。
那一刻好像世界都與他無關,雲棧緊緊懷抱著懷中冰涼徹骨的女子,就這樣靜靜的,聽江水拍案的聲音,聽風過曠野 的聲音。
戚行之重重的跪了下去,他仰臉望向蒼穹。
西北安定了,水患平復了,他得到天下了,此刻為什麼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忽然暗淡了下來。
越在乎,就越怕失去,我們拼盡全力站到至高點,不過是希望自己有能力掌控這世道,有能力守護所愛,然而如今他 站在了最高點,卻已經無人可以守護了。
無論是鍾離錦,還是顧顏歌,他成為了江山的霸主,使無數人甘願追隨,卻獨獨守護不了自己最愛的人。
原來無論爬的多高,面對這世道,你的力量都如此微不足道。
第115章 三七 【曲終人不散】
良久的沉寂,沒有人敢去打破這寧靜,人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雲棧臉頰流下的血水打溼了顏歌的髮髻,冷風呼 呼的刮過,嗚咽著刮過心裡的大洞。
突地雲棧爆出一聲冷笑,“呵呵……”他懷抱著顏歌,搖晃著站起身子,仰望蒼天罵道:“你不就是要我孤寂一生麼 !還有什麼儘管來好了!什麼狗屁蒼天!什麼縹緲城主!什麼陰差陽錯!你妄為天!”
雲棧叫罵聲剛落,天邊的滾滾濃雲瞬時壓下,“咔嚓”驚雷一閃,劈在雲棧不遠處。
然而他卻不躲不俱,只抱著顏歌的屍體大笑著站在當場。
“別這樣!大哥!”闌珊見雲棧觸怒上蒼,忙起身攔道:“是我,都是我害的顏歌變成這樣!”
雲棧僵硬的脖頸這才緩緩轉向闌珊,“什麼?”
“是我喝醉了酒,一時疏忽才把觀天簫的秘密告訴她,如果她不知道,也許不會……”闌珊內心的愧疚已經大的快要 吞噬掉她,她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