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一群殺人不見血的劊子手!你們比諸世上那些可以分辨出來的惡人更可惡,較之那些黑心腸的歹徒更黑心腸,你們壞在暗處,邪在陰影裡,越其如此,越顯出你們齷齪的天性與卑劣的本質來,你們完全的喪盡天良,徹底的不似人了!”
雙目怒瞪,咬牙切齒,溫幸成幾乎氣瘋了心:“賤人,你再胡說!”
李發突然揚聲大笑,喝彩道:“真是淋漓盡致,中肯實切,罵得好!”
猛一轉身,溫幸成憤怒已極:“姓李的,我叫你搖旗吶喊,興波助瀾,你為你自己惹下麻煩了!”
一挺胸,李發昂然道:“溫幸成,我若含糊,就不是人生父母養!”
瘋虎一樣衝上,溫幸成一把扯住李發襟領,右掌狂揮,只聽得一陣陣,沉重又迅速的擊肉聲響,他一連摑打了李發幾十個耳光,頓時打得李發唇裂腮腫,齒血迸濺,一張臉全泛了紫紅!
吁吁喘著氣,溫幸成獰厲的叫囂:“你說風涼話呀,為什麼不說了?”
李發張開血汙的嘴巴,嗬嗬大笑,含混不清卻又倔強無比的道:“溫……幸成……你是頭畜……生……是條狗……是個只會用……奸計……坑人……的懦夫!”
兩隻眼裡兇光如焰,溫幸成口沫橫飛的叫:“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右掌再起,這一次,溫幸成摑得更為用力,只見血水在手掌的揮動中灑揚,甚至夾雜著細碎的肉屑,而清亮刺耳的擊頰聲亦一記比一記來得沉實,一記比一記來得猛烈,李發的頭顱撥浪鼓般左歪右斜,前仰後翻,眼看著他那張人臉就不像是他的了!”
自極大的驚悸震駭中清醒,舒婉儀尖銳的哭喊:“住手……住手……你這賊……你這強盜……你住手礙…”就好像迷卻了心智一般,溫幸成狂野的大笑著,他臉上、手上、衣衫上,業已全沾滿了李發的鮮血,但他猶不停止,又死力用腳猛踢李發的胸膛、肋骨、腰背,這還不說,他接著又抓緊李發的頭髮,狠命朝石壁上碰撞,在“砰”“砰”“砰”的連串撞擊聲中,李發早已皮開肉綻,血流滿面了!但是,他卻沒出一聲!
淒厲的,驚恐至極又憤恨至極的,舒婉儀幾乎連血也噴出來般尖叫:“你還不住手?還不立即停止?你是個懦夫……你只敢在人家無力反抗的時候折磨人家……溫幸成……你沒有人格,沒有自尊……你不是人礙…”直到李發暈死過去,溫幸成才猛一把將他推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位“百面狐”猙獰又狠酷的大笑:“你再罵呀,混帳王八蛋,怎麼不罵了?他媽的,溫二爺這還是對你客氣,換了這樁買賣,看二爺不活剝你這野種的皮!”
李發躺在那裡,混身浴血,衣裂肉綻,他披散著頭髮,血汙狼藉又腫紫破損的臉孔便貼在冰冷的石地上,額頭頂門,全自傷口中流出汩汩熱血,血將髮絲黏沾在一起,連橫眉的紫疤也染赤了,他呼吸微弱,雙目緊閉,全身亦在不住的抽搐……狠狠朝李發身上吐了口唾沫,溫幸成餘恨未消的道:“若不是胡欽這老狗一再勸阻我,今天決沒有這般便宜,不知進退的奴才,二爺暫時先放過你……”渡心指……第四十二章陰、險、黴淫魔第四十二章陰、險、黴淫魔舒婉儀神情悲憤,混身顫抖,她恨極了,想盡一切她記得起來的字眼喊罵著:“溫幸成,你好不要臉,好不要臉,好不知羞礙…你竟這麼狠毒酷劣的對付一個沒有抵抗力的人……你黑良心,黑心肝,下流無恥,沒有道德,沒有人性……你是畜生,是禽獸,是一頭殘酷的豺狼……”嘿嘿冷笑,溫幸成道:“賤人,臭妮子,你也罵吧,但溫二爺卻捨不得像這樣毒打你,二爺要剝光了你,好好的叫你告饒,嗬嗬……”似乎沒有察覺,也像沒聽清楚溫幸成的話,舒婉儀仍然激昂悽苦的咽泣著:“天下這麼大,怎麼就會容得你這種惡徒兇人存在?關壯士,關壯士,你怎麼不做聲,不阻止他啊?關壯士,這人間還有沒有公理,有沒有是非存在?人心就這麼毒,這麼狠嗎?關壯士,你開口說話礙…”關孤一如溫幸成進來的時候一樣——雙目闔閉,不言不動,臉上神色生冷漠然,狀如老僧入定,甚至一塊肌肉的跳動,一根筋絡的抽搐都沒有,好像他早已渾然忘我,進入太虛幻境,身旁的一切全與他不發生關係了……痛苦又驚窒的,舒婉儀叫:“關壯士……你不能再沉默下去,不能再任由這個人施虐,關壯士,你要拿出力量來懲罰他,關壯士,你睜睜眼,說說話,天礙…”邪惡的笑了,溫幸成陰毒的道:“小蜜糖兒,你的關壯士寒了心,耍了孬種啦,嘿嘿,這等節骨眼下,他業已自身難保,生死未卜,哪還拿得出狗屁的力量來?你又何必叫他睜開眼呢?叫他睜開眼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