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不甘示弱地湊上來問道,把張雲芳擠到了一邊去。張雲芳翻起了白眼,卻不敢對這個大姐頭說什麼,只能嘀咕了一句縮到後面去了。
“玩兒?誰說要去玩兒了,我是帶你們去體驗生活,讓你們這些富家子弟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疾苦。”林宇呵呵一笑道。
“嘻嘻,老師,我們都懂,學校不讓老師帶學生出去玩兒,所以你要找個好聽的名目才有機會帶我們出去嘛。對不對?”沈雪笑嘻嘻地說道,壓根兒就不信林宇說的話,林宇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沒有回答她。
其實此行的目的,他確實是想帶著一群學生去農村體驗生活,同時也順便找到那天在市醫院遇到的那個老大娘,如果能順手治個病的話,就治好再說——那天他在老大娘翻那個藍布包袱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那個大娘的二代身份證,就記住了上面的地址,準備帶學生就到那裡去了。
他講機緣,更講仁善,雖然小我不能改變社會,但如果能真正為他人做些什麼,這也足夠了。
一句話,本心觀照,唯善最美。
西四井鄉新興村,隸屬於東城區較偏遠的地方,離楚海市將近一百公里,那叫一個遠,並且還是在山區裡,那裡一個遠,並且路也不好走,夏天的時候如果不下雨也就罷了,一旦下了雨,路面泥濘不堪,根本就沒有路了。在這裡也流傳著一句話,叫做新興村遠賽北京。說的是不但這裡是東城區最遠的一個村,並且也是最難走的一個村。
車子一路向前開去,二十幾分鍾後,已經跑過了一條修了一半的村村通水泥路,然後進入到了一條土路上,開始顛顛覆覆地向前行駛,車速也快不起來了,至多隻能保持四五十邁就已經是一大關了。
這幾天倒是沒下雨,路面很乾躁,也算好走的了,不過因為路面並沒有翻修呢,連沙石路都不是,就是一條簡單的黃土路,因為這裡經常走的拖拉機、四輪車還有冬天運糧的大重卡,來來回回硬是在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淺淺各自不一的車道,車子走起來倍加困難。
更因為是夏天,這裡已經一週都沒有下雨了,路面上黃土飛揚,塵煙滾滾,車子過去拖起了一條滾滾黃龍,就算車子是全封閉的,可還是無法抵擋那無處不在的灰塵,整個車子裡一片嗆人的泥土味兒,一群平素裡乾淨慣了的學生被嗆得直咳喇,捂著鼻子叫苦連天,此刻郊遊的興致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剩下的只是叫苦、叫苦再叫苦,人人都想快點兒到。
林宇暗自裡一笑,就故意放緩了車速,而且還專挑難走的車轍路走,一路下來,顛得一群嬌生慣養的學生都快散架子了,就算幾個體格強健的男學生也有些受不了,開始叫苦連天了起來。一百公里的路程,足足開了三個半小時,中午的時候才到了目的地。
轉過了一個山坳,沿著一條進山的小石子路往前走,走了沒多遠,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山坳裡的小村子就出現在眼前。
小村子不大,最多就是百來戶人家,這裡也是一個自然屯形成的村落,四面八方群山環繞,偶爾雞鳴狗叫,倒是說不出的安逸寧靜。
雖然村子經濟條件極差,貧困落後,但勝在景緻優,並且因為沒有重工業汙染,環境清新,路邊一片片的野花,有紅有白有藍有黃,星星點點地點綴在草叢中,說不出的美麗來。
“哇,真漂亮啊,這麼清優致,真是人間仙境啊。”沈雪趴在車窗上向著旁邊看去,禁不住讚歎道,一時間倒是忘了疲累了。
“是很美,不過,一會兒你們就感覺不到什麼是美了。”林宇暗自裡一笑,倒也不點破。
“哇,老師,那頭牛為什麼沒犄角啊?”展博也是第一次來到內陸深處這種真正的大農村,樣樣都感覺到新奇,突然間就叫了一聲,指著遠處的一頭在草叢中邊悠閒地吃著草邊偶爾抬起頭看他們車子一眼的大牲口說道。
林宇往遠處看了一眼,禁不住就翻起了白眼,心道,“這個白痴”,只不過,他並沒有點破,而是慢條斯理地“諄諄教誨”道,“牛沒有犄角的原因有很多。有的是因為遺傳基因突變沒有角,有的是因為和別的公牛打架而把角頂斷了,有的是因為生病脫落。而這頭,它之所沒有犄角,那是因為它是一頭,驢!”
車子裡瞬間靜寂一片,兩秒鐘後,就爆發出了一陣陣轟烈的笑聲來。
“哈哈,展博,白痴,大白痴,居然把驢當成了牛,還問有沒有犄角,白痴到家了”一群人前仰後合地狂笑,連陸海濤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他們倒是沒想到,素來溫爾偶爾露猙獰的林